陆璇驻足,仿佛觉得周围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自己身上。
见她犹豫,顾桓礼这才又戏谑道:“怎么,陆书令史的公务终于不繁忙了?”
陆璇沉了口气,简直怀疑自己当初究竟是如何瞎了眼决意追随这样一位。
不过话都被拱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能怎样呢?
沉默了一阵,陆璇这才转身朝着顾桓礼走回来、恭恭敬敬地俯身应道:“下官公务,全凭殿下做主,殿下说不忙,下官便不忙。”
如此谄媚,莫说是陆璇,就连顾桓礼一时间也难以适应,险些接不上话来。
而陆璇,明知这不过是顾桓礼那恼人的恶趣味再度上线,却偏要一本正经地应他,转而一句“不知殿下有何吩咐”,问得他顿时哑口无言。
方才只顾着汲汲惶惶地跑过来了,竟忘了事先编好个由头,如今被陆璇如此质问,一时间倒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陆璇恐怕还是低估了顾桓礼不讲道理的本事。
本以为如此便能惹得他主动退让,殊不知她根本是踩到了老虎尾巴。
既然她执意要这样问,顾桓礼也便不同她打官腔了,随即一副傲娇的模样。
“本王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来找陆书令史侍奉,你方才既然说了要听命于本王,便好生侍奉,让本王满意。”
这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他是不知道外面是如何议论他的吗?陆璇无语。
一旁众人虽是一副埋头苦干的模样,可陆璇知道,他们的耳朵此时必定竖得极长,方才顾桓礼所言也必然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顾桓礼身份贵重,自然无人敢对他如何,左右最终代为受过的不过是陆璇这只羽翼未丰的雏鸟。
想到这里,陆璇忽然发觉今晨容谎所言似乎有几分道理,随即抬眸看向那对咄咄逼人的丹凤眼。
“殿下,下官隶属户部,来此不过是尽审理副使之责,如今王府一应事务都已大理清楚,下官当回户部述职了,还请殿下,体恤。”
说罢,才不管顾桓礼体恤不体恤,陆璇已然一鼓作气从他身边拂袖而过。
如此胆大妄为之举,顿时令周边众人瞠目结舌。
反倒是顾桓礼,素来被人供为鬼神般敬而远之的一位,遭如此冒犯竟也毫无怒意,甚至还被人在嘴角处捕捉到难得一见的光景,简直反常。
匆匆忙忙离开王府,一路上陆璇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仿佛一回头便会被某人凶神恶煞地抓回去严刑拷打似的。
许是被自己方才的僭越之举所惊愕,陆璇一时间脑袋抽风,竟一路朝着陆府回来。
直到门口方才发觉自己走错了地方,方才分明信誓旦旦说要回户部述职的。
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视线却被什么扎眼的东西吸引过去,陆璇顿时停下脚步。
“那不是庶支的丫头吗,她怎么在此处,难道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陆璇连忙汲汲惶惶赶回府中。
果不其然,彼时她那位好生事端的大伯陆习陇正张牙舞爪地在正厅对着崔氏母子。
“我还当你那出类拔萃的长子是有何通天之术能平步青云呢,原来也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勾搭上了凶王,真是嫡支的好榜样啊!”
崔氏和陆南君母子久居深宅,原本是不必听这些虚妄之言的,可庶支这些猪彘偏要将话送上门来,简直欺人太甚。
陆南君一向不容得他人欺辱陆璇,随即出口反驳:
“你血口喷人!兄长才不是那种人,你们必定是嫉妒我兄长入得金銮殿,比你们庶支,那位禁考十年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陆南君这话可谓是戳中了陆习陇的痛处,只见他霎然恼怒,嘴里斥责着陆南君目无尊长,抬手便要朝他清隽的脸上落下。
好在陆璇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