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醒转过来。
瞧着烛火下那苍白的脸色,她的心都在作痛。
“清欢,你好些了吗?”
水笼烟立在床边,看着她翕动着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梦清欢只是勾起嘴角,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
半晌,她才又用微弱的声音问道:“孩子……”
“孩子,没了。”
水笼烟的心猛地一颤,她怎的就这么笨,这么直白的就说出来了?
她自责不已。
梦清欢却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伤,她沉郁的目光寡淡的瞧了一眼烛火,冷淡的说:“他不该来到这世上,是我害了他。”
她又泪盈盈的,悔不该当初。
“清欢,往后,你不要再这样糟践自己了,好吗?”
水笼烟握住她冰冷的手,整颗心都在害怕。
梦清欢有自虐型人格,一旦事情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她就会自己伤害自己。
别人的过错,成了她伤害自己的理由。
前世,梦清欢这种自毁型人格,多少带来很多麻烦。
水笼烟以为,这一世她能够活得好一点,便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却不想还是发生了。
她很是自责,自己想保护的人,却还是没能保护得了。
这时,进来一个人。
“主上,平西王送来一株火灵芝,给平南王补身子。”
疾如风将火灵芝呈上,水笼烟瞧了一眼,便苦笑道:“亥时了,宫里头不见半分动静,这无关紧要的平西王却送来火灵芝。呵,真是讽刺。”
床榻上的人自然也听见了,梦清欢苦笑道:“烟烟,以后,你带着我归顺莫等闲吧。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水笼烟回头凝望她,认真的问道:“真的吗,清欢?”
梦清欢用力点点头:“从前我只觉得你说的话不切实际,女人总归要依附于男人的。可现在想来,你才是对的。我愚钝,又没眼界。我只想跟着你,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梦清欢如此信任她,她当然不会让其失望。
水笼烟点点头,随后吩咐道:“去将灵芝熬了。”
“是,主上。”
水笼烟又看向一旁坐在床头的梦娘,轻声道:“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梦娘你好生陪着她,我明日忙完了再来看她。”
梦娘一把拉住要走的她,二话不说便下跪,惊得水笼烟赶忙去扶。
“梦娘!你这是做什么?”
梦娘泪眼婆娑道:“烟烟,这一跪,你一定得接受,否则,我这良心不安!”
“梦娘你起来说话,我受不起!”
梦娘却摇了摇头,执意要跪。
“从前我只觉得,你一个丫头,不可能心胸宽广到将自己的爹爹拱手相让。更不可能接受我这样一个身份低贱之人嫁入将军府。所以我一直对你颇为芥蒂。”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自私狭隘,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对欢儿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若是没有你,欢儿今日就没命了!”
梦娘泪雨如下。
水笼烟也难免伤感,她轻声道:“你望女成凤,能够理解。可是攀附男人本就很荒唐。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男人,很多爱情,门不当户不对,一开始就是错。梦娘,今后,你勿要再伤了清欢的心。”
梦娘连连点头:“我已经知道错了。”
水笼烟赶忙将她扶起来,安慰两句便离开了。
梦娘守着梦清欢,不断地道歉,那眼泪还是像断了线一般,不停地落下来。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梦清欢的肚子上,那里,从此往后多了一条两指头长的伤疤。
她却是帮凶。
水笼烟离开高府后,回了云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