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死了(3 / 7)

才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他这边走来。

那是一个白面无须、满头银发的老者,身材高大,一双锐目炯炯有神,步履间看来神采奕奕,年过六旬却不见一丝老态。

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兼西厂厂公岑振兴。

“义父。”

岑隐在几步外停下,对着岑振兴俯首作揖,父子俩之间只有拘谨,没有一丝温情。

岑振兴眉心微蹙,怔怔地看着岑隐那绝美的脸庞,缓缓道“阿隐,铲除异己古已有之。就连你……”他欲言又止地停顿了一下,“你又怎知不会被鸟尽弓藏?”

岑隐抬起头来,嘴角含着一抹浅笑,笑意不达眼底,静静地与岑振兴四目对视。

沉默蔓延,时间似乎在这一瞬变得缓慢起来,连四周的风都停止了……

一声幽幽的叹息声骤然响起,微风又吹拂起来……

“罢了……阿隐,等再过些日子,我会向皇上请旨,把西厂也交给你……”岑振兴缓缓道,那阴柔的嗓音中掩不住的苍老和凝重。

岑隐看着岑振兴,冶艳的红唇微翘,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再次作揖道“多谢义父。”

直起身后,岑隐含笑道“义父,我还有差事在身,就先告退了。”

岑隐疾步如飞地从岑振兴身边走过,继续朝宫门的方向走去,一身宝蓝色的织银锦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岑振兴蓦地转过身来,静静地目送岑隐离去的背影,一双浑浊的眸子里,眼神复杂极了而纠结,似乎有无数的情绪纠缠在一起,最后又化作一声无奈而悠长的叹息声,一下子就被微风吹散了……

至于岑隐,这一次,再没有停留地出了宫。

“把赵炼、张德临、沈正成都给本座叫去和逸酒楼!”

岑隐一声吩咐下去,立刻就有几个东厂番子朝各个方向快马疾驰而出,而岑隐自己则坐上了一辆黑漆紫帷马车。

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全速奔驰着,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约莫半个时辰后,就抵达了昌华街的和逸酒楼外。

岑隐挑帘下了马车,微微一怔,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变得阴沉下来,空中阴云密布,落下绵绵春雨,又轻又细,好似那缕缕柳絮飘浮在空中,又仿佛一片朦胧的薄雾弥漫在四周……

“督……主子。”打扮成小厮的小內侍急忙打开了一把雨青色的油纸伞,撑在了岑隐的上方,替他挡去那缕缕细雨。

岑隐随意而优雅地抚了抚衣袍,踏上了几阶台阶,正要进酒楼,眼角的余光忽然瞟到街道对面走出两道纤细的身影,脚下的步子又瞬间停住了,眸子一亮。

岑隐只是一抬手,那小內侍就知道他的心意,恭敬地把那柄油纸伞交到了他手中。

岑隐撑着那把油纸伞,朝街对面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细密的雨滴“沙沙”地打在纸伞上,再沿着伞缘徐徐落下,与四周的雨帘交织在一起。

岑隐长身玉立,身姿笔直,形容昳丽,便是不出声,只这么徐徐走来,就吸引了四周不少目光,浑身散发出一种闲庭信步的云淡风轻。

那些在路边躲雨的妇人姑娘们迸射出一道道灼热的目光,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心道这也不知道是哪府的贵公子。

街对面,刚从一家首饰铺子出来的端木纭和端木绯当然也看到了他,对着他微微一笑。

“端木大姑娘,四姑娘,真是巧。”岑隐在两三步外停下了脚步,含笑着姐妹俩,那双狭长魅惑的眸子里闪着潋滟的光芒。

“岑公子。”端木纭和端木绯对着岑隐颔首致意。

姐妹俩自一个时辰前从绣芳斋出来后,就漫无目的地在附近的几条街闲逛,马夫把马车停在了昌华街的一头,没想到突然下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