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底下才好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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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告破,武兴城就再也守不住了。
吕伯度彻底放弃,只带着自己的部曲从东城门而出。
现在向西逃回秦州是不可能了,北面是秦岭无路可走,只有向东投靠阳平关中的秦王侯刚了。
只能说吕伯度跑得最快,靠着身边部曲用命,竟然还真的让他突围出了外围梁州军队的包围圈。
吕伯度在城内守城多日,他的装扮和旗帜大家都认识,看到自家阿爷突围,吕秀宁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喜的是阿爷逃脱生天,忧的是自己落入苏泽魔爪,日后要怎么办?
苏泽看向羊侃,包括羊侃在内的梁州军将都低着头。
攻城破城的事情都是苏泽麾下精锐做了,自己这些梁州军的任务就是围住武兴城,可还是让吕伯度这一部逃走了。
不过这一次苏泽倒是没有责罚羊侃,而是说道:“所谓困兽犹斗,兵法上也讲究围三缺一,自然也怪不到祖忻(羊侃字)头上,不过等城破之后,还要让羊郎中约束军纪。”
如今羊侃的本官是萧宝夤的西讨行台郎中,苏泽前半句称呼表字,后半句称呼职位,前一句话亲热,下一句话冰冷。
羊侃自然听出了苏泽的意思,潜台词就是“前面让贼军逃跑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但是因为你们梁州军队没有功劳,分战利品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约束好军队不要闹事。”
羊侃带着梁州诸将说道:“尊令!”
苏泽对身边的军法官说道:“叛军所抢的财物,赏赐给众将士,先登营叙功首功,让他们先挑。”
“叛军降卒,依照新城旧例处置。”
“自称本城良民的,若有五人相承互保,确为良民的,不得有犯。”
军法官叉手出了大营,战后的战利品分配,投降士兵的处置,这些已经形成了“定例”。
靠着赏罚分明的军法官,苏泽许诺战士的都能兑现,他的军法自然也被执行下去,毕竟有赏才有罚。
苏泽布置下去,接下来的事情自然由属下处理,等到众人散去,被捆缚住的吕秀宁被那几个粗使婆子推进了苏泽的大帐。
吕秀宁见到苏泽,冷哼了一声,剑眉竖起来,别着脸转过去。
但是苏泽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手中捧着郦道元临行前给他的《水经注》,正在认真的读着。
吕秀宁本来是想要自尽的,但是在战场上经历了生死后,反而没有勇气去死了。
如今阿爷已经逃脱,吕秀宁似乎更没有了去死的理由。
那苏泽会怎么对待自己?
吕秀宁在心中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可是偏偏没想到苏泽只是读书都不看她。
心高气傲的吕秀宁,忍不住偷偷瞄了一下苏泽,却不小心和苏泽的目光对上。
她再次别开脸,苏泽却也觉得有趣,看着她那副落败女武将的打扮,双臂被捆缚在后,勾勒出下半身的出众身材,倒是有了不一样的吸引力。
苏泽放下手里的书,对着吕秀宁说道:
“你阿爷已经逃往阳平关了。”
吕秀宁还是不做声,苏泽倒是也没有惯着她的想法,只是说道:“军法森严,武兴城内的叛军都要罚为军奴三年赎罪,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将军帐下军奴了。”
吕秀宁紧咬着牙关,却也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
成王败寇,如果秦州叛军胜利,对官军的处置怕是要比苏泽还狠。
只是听到军奴两个字的时候,吕秀宁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说完这些,苏泽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开始处理桌案上的军务。
这期间也有人进出帅帐,但是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