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愈发急促:“我母后日日等你,夜夜等你,那些年你又可曾给过她一个眼色?你没有!你的心全都在那对母子身上!”
“够了!!”北韩帝扬言打断。
萧祁却已至疯癫,眼神猝了怨毒,言语开始凄厉,要将二十余年的苦楚在此刻倾尽。
“她才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理应坐上后位!可你让她受尽天下人的耻笑,你做这一切的时候可有想过她的感受!”
北韩帝胸膛有些略微的起伏,“朕早就与她说明白过,是她——”
“是她如何?”萧祁急声接上,“我只知你娶了她就要对得起她!”
北韩帝喘了一口气,张嘴欲言却是垂首一字未出。
萧祁见他这样,皱着眉头去笑,“所以,你厌恶她就顺带着她的儿子也一同厌恶。”
北韩帝闻言即刻抬眸否认,“朕从未有过!”
“那你的儿女那么多,为何只待萧元最为特殊?”
“他母后死得早,朕不将他带在身边又能如何?”
萧祁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因为你对不起那个江湖女子,所以你将那份亏欠都弥补在了萧元身上,但你从未觉得对不起我母后。”
北韩帝沉默住。
对一个讲述再三、还要死缠烂打嫁给自己的人,确实提不起兴趣,甚至会觉她此生如何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他的冷落却促成数条人命枉死。
为何?
这世间爱恨纠葛可以演变成如此令人窒息揪心的地步。
“祁儿,朕不会杀你,将解药拿过来。”
“母族利用我......”萧祁说完这句话停顿许久,后又淡漠接上,“我已失无可失,世间再无擎肘,要一条命还有何用?”
北韩帝目光一紧,失无可失,再无擎肘?
然他还未想清话中意思便忽见一道短小精悍的黑色疾风自牢房地面凌冽飞向萧祁。
可以说都未辨清那是何物时就见萧晏猛然而起,亦如猛兽一般冲了过去。
北韩帝的双目有些跟不上事态的发展,待他将视线锁定到这个万分紧急的关头时,萧晏已在空中精准接住那个瓷瓶,而萧祁胸膛正中匕首柄端,一道闷声之后全身半倒在了墙壁上。
匕首并未出鞘,不杀萧祁是他答应过宇文钟圻的条件。
拿到解药萧晏径直回头向牢房外面走去,不料一脚刚踏出铁门,身后就传来了萧祁歇斯底里的狂笑。
那笑声古怪而又肆意,像是在嘲笑他的轻狂,嘲笑他的愚蠢,又像是在庆祝早就预料到的胜利。
萧晏心生异常驻足转头。
与此同时一道清脆声响乍然入耳!
萧祁在他几近碎裂的目光中摔碎了一个与他手上一样的瓷瓶。
一股清凉的液体顺着瓷片流淌在冰冷潮湿的地砖上。
萧祁在这时笑得愈发阴森,“萧晏!我太了解你了,你自小到大都认为自己箭无虚发,无事不可成,从我一个残废手里抢东西岂不轻而易举?”
“可是我早料到了你这一步,我就是要你在满怀希望憧憬时给你当头一棒,让你知道你的自以为是有多无用。”
你别坐高台,你要掉下来。
萧晏手腕僵硬的转动两下——自己抢来这瓶是空的。
冲天怒火在这个四方牢房中轰然炸开,他扔掉瓷瓶,匕首出鞘,寒光凛冽,瞬时便出现在了萧祁颈间。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七皇子——”阿依幕连忙起身扒住萧晏的臂弯,“太子殿下我......”
“滚!”
萧晏一脚将人踹开,眼中的血丝都似在燃烧,幽黑的瞳孔凝聚起锐利肃杀的冷峻杀意。
阿依幕摔倒在地痛的全身弯起,却还是手脚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