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时,战马就已经开始缓步行走。
映入唐刀数人眼帘的,许多人头上脸上还挂着水珠,头发上挂着的,是露水,脸颊上挂着的,自然是泪水!
显然,为了送别亲人,不少人在夜间就已抵达苦守半夜。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完全可以理解,只不过,秩序太过混乱了些。
“这什么情况,赶大集吗?”吕三江看着黑压压一片衣衫褴褛的民众以及此起彼伏呼喊乱糟糟的场面,不由当场吐槽。
他也不是没经历过接新兵的场景,当年他离家的时候,爹娘也是拉着他的手泪眼婆娑,村里的父老乡亲一样提着鸡蛋和蒸好的白面馍前往村口相送。
但那规模也不过几十个人,哪像这会儿,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着都头皮发麻。
两万人发出的动静更是吵得脑瓜子嗡嗡作响,这还怎么让团座长官在新兵出征仪式上训话?
“该死的,这是有人故意刁难长官吧!”龙岩看着人五大三粗又时不时的不在线,但这张嘴就来的一句话还真的就是一语中的。
向来沉默少语的明心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下山斩尽妖魔的卫道士,可从没说这世间只有日本人这一种妖魔,那些荼毒百姓的贪官污吏一样在此之列。
唐刀的情绪却是一如既往的稳定,脸色如常的骑在战马上,遥遥看向数十米外的木台,看着站于上面的长袍中年男人挥手示意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团士兵去人群中开辟一条路。
“让开,都让开,没看见有贵人前来嘛?”身形有些圆润的警察局长带着几十名保安团士兵很卖力的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走到唐刀前面近十米处,气喘吁吁的警察局长满脸堆笑:“唐团长,您可算是到了,要补充前线的新兵已经全部到位,就等您训话了。全县民众都想一睹前线归来抗日英雄的风采,来得人有点多,乡野人又不懂礼数,这乱糟糟的,让您见笑了。”
“为人父母者,不惜风霜露宿也要送儿去前线,舐犊情深,有何令人见笑之处?”唐刀却是摇摇头,对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胖警察局长回答道。
典型的热脸贴上冷屁股,胖警察局长的脸色微微一僵!
唐刀不是不会八面玲珑,只是这样的时候,没必要!
这群当官的视黎民百姓为草芥,哪怕是征兵也只是做为一项上面部署的任务,但身为一线带兵的军官,唐刀却是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或者说未来数年背着枪出川的百万川中青年,都有期盼他们归家的一家人。
只是,‘壮士出川三百万,谁知十户九户无儿郎’!
连唐刀自己也不知道,这里站着的4500新兵,最终能归来的,能有多少!
他们,比那些所谓的官员们远值得唐刀花心思。
“挂死字战旗!随我入场!”唐刀低吼道。
“是!”
吕三江俯身从战马侧面枪套中拔出自己的辽造骑枪,一按机簧,黑黝黝的三八军刺弹出,再从马背上的布囊中取出一面叠得齐整的白布,往刺刀和枪口上绑好,而后双手将骑枪高高举起。
“走!”伴随着唐刀的低吼,隆隆马蹄声再度响起。
胖警察局长以和他身形极不匹配的敏捷闪到一旁,他的直觉告诉他,当那面旗挂上,任何挡于马前的物体都会被马蹄踏碎,也包括他这名局长大人!
五名军人乍起的肃杀,根本不用人再维持秩序,就自动形成一道宽三米的通道。
五人五马,在这个通道间逐步加速,冲入会场。
铁蹄飞驰,战旗飘扬,位于通道附近的民众首先归于寂静!
任何集体行为都是会传染的,随着一个区域的民众突然沉寂,相隔的人群也会下意识的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