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爆喝一声冲了出来,看周围人恐惧的脸色,烦了就知道,是父亲出来了。
“父亲,是儿子不孝,没能守在老祖宗跟前,尽最后的孝道,儿子该死!”烦了跪在父亲的脚下,重重的磕头。
“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混账儿子!老祖宗要不是为了出去找你,好好的怎么会走!你给我滚!”孙权谋极度厌弃的怒视着脚下的烦了,终于气急,抬起一脚,将烦了踹翻在地。
墩子赶紧扑上去扶起烦了,他扭头怒视孙权谋也想发作,却被烦了死死攥住了胳膊。
想想眼前的情形,墩子终于还是把火压下去了。
孙权谋刚刚的一脚,正踢在烦了的脸上,他真的是毫不留情的给了一脚,烦了的半边脸瞬间就肿了,嘴角也有血流了下来。
“父亲,你说什么?老祖宗是因我而死?”烦了宁愿父亲再狠狠揍他一顿,也不愿意听到这个问题得到肯定的回答。
老祖宗,怎么会因他而死呢?
烦了的姑姑本来在后堂休息,听见争执声,也出来了。
她一看烦了的样子,就知道是她哥发火了,她自然也不敢劝什么,只好出来给老祖宗上香,一边叩拜,一边说:“母亲在天之灵恕罪,儿女子孙不孝,扰了您老人家在天之灵,我们再不敢于灵前起什么争执了,母亲大人,您一直牵挂的大孙子烦了回来了,烦了给您磕头了啊!”
姑姑说着,就给烦了使了个眼色。
烦了就又重新跪好,面朝老祖宗的灵位,重重的开始磕响头。
“咣!”
“咣!”
“咣!”
“咣!”
墩子和姑姑在旁边劝着,根本没法拉烦了起来,眼看着他的额头也青肿了起来。
墩子觉得再这么磕下去,烦了能把脑子给震坏了,就一个暗劲儿把烦了给拉了起来。
烦了上了拗劲儿,还想往下跪,他姑姑也在另外一侧把他扶住了,到底是给他搀扶到一旁的蒲团上去了。
烦了抬头茫然四顾,发现父亲和叔叔们,不知什么时候都走了,下人们也被带走了,灵堂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姑啊,到底怎么回事儿,老祖宗是怎么走的?”烦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刚才他父亲一脚踹过来,幼年被暴打的恐惧,那种熟悉的绝望无力的感觉,瞬间就击中了烦了。
烦了下意识的觉得,要是父亲发怒要打他,全家只有老祖宗一个人能救得了他。
然后,他又意识到,老祖宗,这个家里他唯一的守护神,已经不在了。
烦了在泪眼中望着老祖宗的牌位,影影绰绰看不清,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不见了,老祖宗刚开始以为你出去玩呢,还没当回事儿,可第二天大洪水下来了,把南岸的沙滩都冲了,当时老祖宗就慌了,怕你出事儿,派了所有的家丁出去寻你,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
后来,老祖宗还想让人撑上船,去北岸找你去,因为她知道你喜欢过去找朋友玩,可家里的船平时就停泊在河上,洪水下来之后,河面上一只船都没剩下,咱家的船自然也没了,也就过不去河,全家人就只能干着急。
我们在这边南山顶上,望着北岸那边都被淹了,连个住人的房子都看不见,也不知你去了哪里,是死是活,老祖宗终日以泪洗面,后来,这个老太太竟然还住着拐杖下楼了。
她说,要去水边看看,要去等你,谁也劝不住,只好一堆人陪着她去,后来有一次,上游的一个大洪峰下来,下人听见信儿,赶紧护着老太太往回走,可紧走慢走,还是被水撵上了,都湿了衣裳才到了家。
那次之后,老祖宗就感了风寒,一病不起了。老人家身体弱,没几天就不行了,五日之前走了。死前,老太太还说,之前也是到鬼门关走过一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