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干这种缺德事!可是,谁让我们家灵儿恰巧就被选中了,这位姑娘不巧来到此处,碰到我,只能算是她运气不好。”
“我今日出去砍柴捕猎,本来是想赶在明日之前,为灵儿最后做上一顿好的送行,没想到路上遇到这位姑娘。她向我打听附近有没有人家可以借宿,我寻思,这不是天不绝我们家灵儿性命,正好让她在关键时候撞上来么,一切都是天意啊。”
“唉,也是,灵儿是我们的亲生闺女,做爹娘的,怎么忍心看着自家女儿去送死呢,只好对不起这位外乡的姑娘了。”
“对了,说起灵儿,孩子她娘,你等下好好去劝下灵儿,让她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在屋子里静静地呆上几天避避风头,过阵子我悄悄地把她送去远处。”
“嗨……灵儿这死丫头,适才在厨房里硬是不同意这件事,跟我闹了好久,气得我心头梗梗地疼,她也不替我们做爹娘的想想,倘若她出了什么事,我们如何活得下去呀!”张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在那里抹眼泪。
张樵夫眉宇间皱出一个川字,脸上因风霜而生的皱纹深如车辙,每一道都饱含忧愁与苦闷。
“过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劝她吧。你先把这姑娘背起来,关到空屋子里。”
张夫人点点头,正要把碧华扶起来的时候,手不经意地碰到了幕篱的边缘。
“还没看下她长什么样子,能顶替灵儿不被发现么?”
“用盖头一盖,送到那里,保管不会露馅,还用看什么,你看到了她真正的模样,不怕日后梦到她血淋淋地来找你么?”
“诶……算了,接引新嫁娘的队伍明早才来,你把那些人准备的婚服给她套上,届时我们将她扶上轿子便行,这件事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糊弄过去了。”
“嗯,我这就去。”
碧华身形清瘦,张夫人一个人就能半扶半抱地把她带进空屋。
这间空屋平日里是用来堆积杂物的,床用几个箱子搭接而成,上面置放几块硬木板,铺了一层褥子,便成了一张睡觉的床。
张夫人把门窗关好,插上栓销,弯下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摆放着一套整整齐齐的凤冠霞帔。
屋子里没点灯,一来是为了节省灯油,二来是,张夫人因为干着亏心事,心虚不忍看到她的模样。
清苦的山野人家早就习惯了摸黑干活,因而并不会觉得不便。
喜服是以前做好的,尺寸依照普通干惯农活的女子身量所制,穿在碧华身上绰绰有余。
为了掩饰捆绑的麻绳,张夫人便没有脱去她的外裳,直接给她套上了。张夫人的手犹豫了一下,怕露馅,还是摘下了碧华头上的幕篱,为她换上了一顶凤冠。
做完这一切后,张夫人寻来一床被子为碧华盖好,这是她仅剩不多的良心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碧华,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将门锁上离去。
待她走后,碧华睁开眼睛,眼中神光湛然,哪有半分昏迷刚醒的神态。
一点豆大的冰蓝色火焰在指尖亮起,她将捆绑住双手的地方烧断,随即手灵活地把浑身绑得严严实实的麻绳解开,摘下头上的凤冠,撑着床板坐起来。
其实碧华一开始就觉得这对夫妇态度很是微妙,热情得未免过了头,他们家的女儿对自己的敌意又表现得十分刻意,为此她特意留了份心思。
晚饭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动那钵做给她的饭,而是借由幕篱垂下的帘子,以迷惑张樵夫夫妇。
碧华也不是不可以直接揭穿他们的真面目,只是她有些想弄明白,张家夫妇究竟意欲为何。
这家人态度颇为矛盾,并不像什么坏人,却做这种药倒投宿过客的事情,若说是为了谋财害命,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