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雍军队一夜间撤离了皇宫,北部的军队也在加紧往西雍境内撤退。
被任命为主帅的凤城东立于高头大马上面色凝重,紧紧握住缰绳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这条路,当初来的时候是踏着将士们的鲜血和白骨,一路艰难前行。
而如今回去,鲜血已不在,艰难险阻变成了一路“坦途”。
来的时候怀揣着奋勇争先,功成名就的希望,而如今壮志全无,心已被愤懑所荡涤——
输了!
我们输了!
身后将士们怨声载道,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刺痛了他的耳朵,一片哀怨中他只能装作听不见。
他抬起头看天,云朵攒动,远方的天空涌起一层墨色正朝这边晕染开来。
他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语道“要下雨了……”
……
周玉以及假意南迁的官员都回了皇宫,由于在佯装南下的队伍中死伤众多,所以夜桀破格提拔了许多年轻官员。
今日是新任官员第一次上早朝,夜桀坐于宝椅上,居高临下审视着朝堂上这一片片生面孔。
这些面孔上,似乎还没有被宦海沾染的浊气所侵蚀。老官员看着他们,就像看着年轻时候的自己。
一片沉寂过后,夜桀打破了僵局。
“诸位爱卿,谁有治国的良策,不妨说出来听听。”
这是什么问题?!
朝堂上的谁人不知,经过与西雍一战,国库、粮库都被搬空了。
所谓治国良策,哪一个良策不需要花钱呢?
此时出来谈治国良策,不是让陛下为难吗?不仅是为难,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为难。
新上任的官员摸不着他的意图,皆察言观色,不敢言语。
“臣有良策!”
所幸无论哪朝哪代总有为国为民衷心的臣子,比如这位工部员外郎。
“哦,陈爱卿有何良策,说来听听。”
夜桀饶有兴味地看着出列的这位干瘦的男人。
“启禀陛下,眼看南方的梅雨季节就要来临,元沅江和闽河一带堤坝亟待整修。
“本来去年秋季就应动工,但两国战事爆发,劳工、银子都补充给了军队,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动工。
“倘若现在不及时整修河坝、治理河道,等梅雨季一到,洪水决堤,到时数县没于一片汪洋,怕是要民不聊生啊,陛下!”
这位员外郎说的在理。
去年秋天确实也提议过整治这两条河,只是现在去哪里找银子和壮丁呢?
面对这个难题,朝堂上鸦雀无声。
“那你倒是说说,这修河坝的人和钱从哪里来。”夜桀又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再次打破沉默。
这位提议的员外郎双手握着笏板,“这……这……微臣不知。”
这也难怪,亏空的国库、缺失的壮丁,这些都是国之根本,他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又有什么办法呢?
此时,一位新晋的年轻官员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臣有一策。”
“讲。”
“如今国库空虚,当下最要紧的就是筹措银子,臣以为,将赋税提高到十之税四,便可解决这个问题。”
他的话音刚落,员外郎便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如今的玥国刚刚经历乱,正是需要休养生息,安抚民众的时候,你却要提高百姓的赋税,这岂不是逼着百姓去造反?!”
“大胆!”新任官员不甘示弱
“先不说陈大人在此煽动造反的言论,单说这税收问题,平常是十税三,如今不过是提到十税四而已,于百姓而言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但于整个玥国而言作用就大了!
“如今正是国家危亡之际,百姓们难道不应该为国家多付出一点吗?
“平时吃两碗饭,现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