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雄伟又不失典雅的院落,在整座皇宫中能出其右的少之又少。
工艺复杂的小青转铺满整个院子,六根硕大的楠木撑梁柱显得气派又威严。
几丛绿竹,几点兰花。
假山,池塘,别致,幽雅。
一角的风亭下,夜桀正悠闲的坐在石桌旁喝茶。
精巧的白玉茶壶上雕的龙头栩栩如生,从茶汤的色泽来看,这是壶上好的普洱头水茶。
清幽闲适的景致再配上一旁的盛世容颜,美得就像一幅画——
如果不是旁边的灯柱上还邦着一个人的话。
那人看身量像是个年老的妇人,头上用黑布袋罩着。
“你来了,十九叔。”
夜桀将对面的一只玉杯里也倒满茶,“或者朕应该叫你……大哥?”
他朝盛满茶水的杯子摊开手掌做了个请的姿势。
来人落座但没有碰那杯茶。
他却毫不在乎,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在自说自话。
“还记得那年你从北狄做质子回来,父皇为你设宴,宴上所有的人都不搭理你,是朕,第一个站起里向你敬酒。
“那时候朕就在想,一只猛虎就要归山了,打那个时候,朕就将你当作了对手。
“时光荏苒,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到了你我真正对决的时候,朕,还有些期待呢。”
他轻呷了一口茶,继续道
“十九叔,朕搞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总是跟朕做对啊?”
夜桀的眉眼生得旷世昳丽,本是柔情似水的一双桃花眼只因生在了他的脸上,多数时间却是萧索与冷漠的。
他的语调缓慢,仿佛在闲谈一件生活琐事,平淡的语气将剑拔弩张掩藏的很好。
“并不是孤针对你,”夜川将身子一转,侧颜对着他,“而是你自己从未放过自己。”
夜桀眉毛一挑,哼笑一声“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你连年征战,父皇将军权交给你也就算了,为何最后还要把柒星阁也给你?要知道,柒星阁是历代帝王所掌!”
说到这,夜桀猛地拍了下石桌,玉石杯里的茶泛起了涟漪。
“他是为了保你的性命。”夜川不急不慢,一身戎装里散发的都是军人的飒气。
“呵……呵呵……”夜桀觉得有些滑稽,“保朕的命?”
“是,”夜川坚定道“他为了防止有一天孤想要柒星阁,去你手里抢你会丢了性命,所以直接将阁主令给了孤。”
“笑话!”夜桀激愤地站起来指着眼前的人,他绝不允许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猖狂。
“来人,将她的头套拿下来!”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上前将灯笼柱上绑着的那人的头套掀了起来——
是……太后!
夜桀执起玉杯用三根手指吊在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他仿佛在看一尾鱼缸里的鱼,不愿错过夜川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侍卫准备了一盆冷水泼了过去,已经昏迷的太后幽幽转醒,滴着水珠的发丝紧紧贴在额前,眼睑上不停往下滴水迫使她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她的嘴被碎布堵上了,此时只能像一头困兽一般拼命发出“呜呜”的声音。
而这似乎正是夜桀想要的效果。
眼前这个穿铠甲的男人一动不动挺立在他眼前,这张侧脸如刀削般硬朗,他甚至可以看到冰冷的寒气蔓延而出的雾气。
“条件。”
夜川眼角抽搐了一下,迸出两个字。
夜桀故意把嘴巴做出夸张的吁气的动作,不疾不徐地吹了吹唇边的玉杯,缓缓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茶香在鼻腔弥漫的感觉。
“你也看到了,”他将杯中茶饮尽,“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玉杯落桌发出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