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宏扬收起玉笛,嘴角的弧度似镌刻了一般,声音绵柔:“你无须太过自谦,改日合奏一姚,定是有趣。”
“好。”子月话音方落,便听见一声清亮的呼声从远而近地传来:“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似乎错过了什么?”
虹王田文虹大步地走了过来,来到二人跟前,并无太多拘束,见到子月并未感到吃惊,“三哥只说是府中有贵客,叫我晚些过来。早知郡主在,我就不该听的。”
田宏扬又拿起玉笛轻敲了一下田文虹的脑袋,似作责怪地说:“如此无礼。你以为你来得晚了?我看天色还尚早。”
田文虹赶紧闪至一旁,嘟囔着说道:“我若再不来,恐怕连饭都赶不上了。”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到宏扬手上,认真地说道:“三哥,生辰快乐。”
田宏扬接过锦盒,诚挚地说道:“多谢五弟,走,同子月一起用膳去。”
楚子月看到兄弟二人和睦,颇为感触,都说皇室中你争我夺,难得真情,眼前的二人分明手足情深。可宏王毕竟是王爷,怎么其他恭贺的人都没有?心中疑问,便对着田宏扬问道:“既然是王爷的生辰,为何只请了我和虹王?”
不待田宏扬回答,田文虹便抢着说道:“三哥才复职不久,低调些为宜。再说生辰本是重要的日子,三哥只请了你我,说明我们是对三哥很重要的人。”
楚子月见他如此聪慧,便想到自己点星客栈中的身份他早已然知晓,更何况当日他亦在场,却未见他揭穿,或许是依了宏王的吩咐,替自己保守秘密。于是也将他当成了朋友,畅然笑道:“方才王爷说与虹王心有灵犀,我本不信,眼下是真的信了。”
田文虹疑惑地看着田宏扬,见田宏扬不为所动,一个字都不肯吐露的样子,便对着子月媚笑:“你别叫我虹王了,叫我文虹,也随我管他叫三哥,楚家与我们本有血亲,我又是洒脱的性子,王爷来王爷去的听着不自在。你快说说,方才你们聊什么了?”
楚子月抿嘴一笑,对着文虹说道:“那你自问三哥去。”
听完子月的话语,田文虹朝着田宏扬挤了下眼,田宏扬自然领会,投过感激一瞥。
夜色沉沉,寒意渐渐袭来,田宏扬心中却似艳阳高照,今夜是数月来最开心的一夜。
待楚子月离开王府,田文虹一脸正经地向田宏扬问道:“三哥,她可知道你的心思?”
田宏扬背起双手,走到窗前,目光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平淡地说道:“不知。我在她面前极力克制自己,从未表露过心迹。她与大王兄情深意笃,要是说了恐会适得其反,眼下她并不排斥与我来往,当我是友人,已是甚好。”
“你明知道她心有所属,为何还不死心?只会越陷越深。”田文虹蹙紧眉头,担心不已。
田宏扬沉默了须臾,胸有成竹地说道:“终会是我的。”
“这几日你又上姜太医那里去了?”田浩邈敌不过子月一刻不移地盯着自己,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书卷,宠溺地问道。
楚子月坐在田浩邈的身旁,双手托着腮,点首道:“我去陪了祖父祖母几日,你近日在忙些什么?自打宁扬府回来,就见你一刻不得闲。”
田浩邈双目盯着桌面,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钮梅回来了。”果然如他所料,孟川繁华之下,却隐藏了诸多问题。
楚子月见他神态严肃,也猜到了几分,“怎么说?”
原来宁扬府遇旱,河水枯竭,乃是孟川知府张廷云在上游修筑了堤坝,围河造湖,供家中的小妾游耍。当日将文鹏翼冒名顶替的,也是这知府一手策划。且这表面功夫做得极好,自来向朝中上奏的,都是百姓安乐的好事,若不是钮梅亲自去了一趟,亲眼目睹年迈的老妇,背上背着小儿,跪在田间寻找遗落的谷穗,还不知这张廷云早在四五月便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