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琲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王府的事,我哪敢多问。”又绕着子月仔细打量了一圈,啧啧说道:“金鳞绝非池中物,如今与我们月儿交往的,尽是些王公贵胄。”
楚子月闻言神情严肃地说道:“玉琲,不许胡说,此话休要让外人听见。”尽管自己极力掩饰,在坊中始终不肯摘下面纱,可若让人知道堂堂的王爷经常来一个市井的客栈,若是在朝中被人诽议,恐怕不但对宏王不利,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这坊中也再难得安宁,既然宏王派人来接,刚好当面讲清楚,日后这坊中还须尽量少来。
玉琲见她极度认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赔礼道:“好,听你的便是。”
华灯初上,青延城一片灯火辉煌。楚子月坐上宏王府的马车,周豫亲自来接,尽管一路礼数周全,子月却感觉到了刻意的疏离,面纱下的笑容难以发觉。她认得他是王府的管家,他却只将她当作寻常的烟花女子,若不是奉了宏王的命令,恐怕将她不屑一顾的,倘若知道她是当日山坡上挽救宏王的人呢?只怕是另一番态度。世人总是这般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因不同的身份,却让人对自己的态度千差万别。
楚子月踏入宏王府的大门,发现院中也立有一株玉兰树,此时花凋枝残,却依然有一股余香弥漫,便停下脚步,向周豫问道:“敢问管家,玉兰花开在春季,眼下寒冬,为何还有香气?”
周豫躬身回道:“姑娘有所不知,王爷对玉兰喜爱至极,所以每逢花开之时,我便摘下些许晾干收藏,逢上特别的日子,以热水烫之,芬芳之气氤氲而出。”
楚子月没想到周豫是如此心细的人,赞道:“周管家对王爷真是体贴入微,不知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周豫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恭谨地回道:“王爷已在书房等候姑娘多时,还请姑娘且勿耽搁。”
楚子月只好跟在周豫身后,宏王府布局巧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亭台交相辉映,子月第一次来宏王府,不由得跟紧了周豫,怕是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一路上并未见到别的仆人,子月心中生疑,如此大的王府,怎会如此楚清?
“王爷,月儿姑娘到了。”楚子月还在沉思中,不觉已到了书房,听到周豫向宏王回命。
田宏扬正背对着房门看着墙上的《村居图》,听到声音,便转过身子,发出温和如暖阳般的声音,“周叔,辛苦了,还得劳烦周叔去安排晚膳。”
周豫退出书房,田宏扬便向楚子月走过来,温柔地说道:“子月,多日不见。”
楚子月拿下面纱,想起上回因她的顾虑不周,累及宏王被削职一月,心中有些歉意,却永远不可说,只好装作随意地说道:“方才路过前院,闻到玉兰余香,没想到王爷有如此喜好。”
田宏扬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明朗的笑容,“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菊之落英。我这府中还有不少菊花,此刻还未凋尽,我带你去看看。”
田宏扬领着子月,漫步在王府,听得子月说道:“宏王府虽别致,未免太过楚清,今夜除了周管家,未遇到其他人。”
“我命众人今夜都呆在房中不许出来,人多眼杂,若是见到你的人多了,怕传出去,对你不便。”田宏扬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楚子月心中升起一股热流,宏王事事考虑周全,自己却处处算计,多次牵连及他,这样一个朋友,若是将来哪天有哪件事需要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做,恐怕也是愿意的。“那麻烦王爷日后也少去点星客栈,我担心被朝中谁人看见,也对王爷不利。”
田宏扬见她也替自己着想,心中一片涟漪,“那若我有事,如何寻你?”
楚子月想了一下,便说道:“每月逢十我回将军府,王爷若有事,可在那时到府中来。”
“好!”田宏扬唇边荡起一抹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