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川抱着名酢,飞驰在卖货胡同后的屋顶上。
名酢趴在沈梅川的肩头,松冠状的云朵在头顶飞驰而过。
“梅川哥,累吗?”
“还好,”沈梅川看了一眼稀稀落落的人群,搂紧了名酢的双腿,“那么,你是被弟弟灌了酒留在店里,然后自己又偷偷跟上他过来的吗?”
“对,我本来想劝他放弃这次行动,但他横得很,就是不听我的。”名酢趴在沈梅川肩膀上,委屈地说。
沈梅川感受到风过耳畔,名酢的声音像被吹响的林木。他没有被美丽的嗓音迷惑,敏锐地捕捉到了名酢话中的一丝僵硬。
“我们先将小姐和张夷接出来,而后再谈弟弟的事。”
“嗯。”名酢闷闷地点头。
沈梅川灵巧地跃过一处缺砖少瓦的屋顶,落地时快速地将名酢往肩上扶了一下,以免硌着她。
沈梅川逐渐找回了熟悉的路,终于是赶到了恒悦斋庭院的屋顶。他扶着名酢站直,观察院中的动静。
可让沈梅川不解地是,自己出发时还很热闹的恒悦斋如今却一片死寂。那匹漂亮的花骢还在绕着假山和水塘转圈,它抬起头,温顺地看了一眼沈梅川,并不惊慌。
“人都去哪了?”沈梅川纳闷,围墙太高,他怕名酢跳下去容易磕到,于是便带着她沿墙来到通往崇文门里街的小胡同口,借着那里的矮墙跳下去。
“我们去正门看一眼情况,”沈梅川对她解释,“若是那帮闹事的人还在,姑娘就先在这街上找一家茶室待着,我进去将人带出来。”
名酢点头。
两人一块来到正门处,刚刚还在叫骂的众人已经跑的一个不剩。门人纷纷议论着刚刚的事故。沈梅川好像从他们的话中听到了五城兵马司的字样。他有些担心名襄和张夷的处境。
名酢同样也在焦急地寻找向逢鹦。两个心思重重的人眼神交汇,名酢脱口而出:“不然梅川哥带着我一块进去找小姐吧,把我扔在外面,我怕遇上了弟弟又陷入纠缠。”
沈梅川也正有此意,他总有一种错觉,名酢并没有和他说真话。
方才在胡同口处,名酢告诉他的是,自己的弟弟在皇城以外的小客栈帮工,与人起了冲突。他的报复心重,又受了旁人挑唆,这才糊里糊涂地加入了在崇文门街道闹事的阵仗中去。做了许多错事。
名酢诉说的时候,脸上的酡红已经退去,眼睛周围的泪水还没干涸。沈梅川一边听一边帮她揩去泪水时,却突然看见了名酢偷偷抛出迟疑的一眼。
沈梅川少年时一直接受严格的训练,为的就是以后选去做锦衣卫。名酢欲言又止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那一瞬间,沈梅川就对名酢话里的真实性抱有了一定的疑问。现在看见那伙闹事的人消失不见,他更不敢放名酢一个人待着。
“要翻墙的话,就有可能硌着你。”
“不碍事。”名酢真诚地看了沈梅川一眼。
沈梅川点头,领着名酢刚要回后院时,一声轻轻的“你是——”传来,沈梅川回头。
哎呀,是赵松榕。
“公子刚刚去了哪里?”赵松榕迎了上来。
沈梅川并不知道刚刚在恒悦斋发生的一切,他急忙凑到赵松榕的面前问:
“与我同行的两位公子呢?”
“啊,”赵松榕和善地一笑,“都在恒悦斋里,一位在养伤,一位在旁边陪着。公子随我来就是”
沈梅川松了口气:“那就好,真是有劳松榕了。”
赵松榕谦虚了一阵后,又看向名酢:“这位是?”
“呃,这位是侍候公子的婢女,上崇文门里街买东西正好碰上,所以一块带了来,也好有个照应。”
赵松榕只是略过名酢一眼就说:“那敢情好,有一位公子受的伤不轻,多一个人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