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既然能够给她机会重新活一次,那么,直到生命的尽头,她都不会放弃找出真相,然后,还父亲一个公道!
这是她活下去,唯一的理由。
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司靖宸竟然以这种方式,惩罚了吴文斐——这个背叛父亲的小人!
他是怎么调查到这个人以前的信息的?他又是怎么令戏班排出这部戏的?他费了这样的力气,织就一张大网,是为了什么……
头有点晕眩,眼前男子完美的面容,也有一些不真实,仿佛是倒影在湖面上的月亮。
“小墨。”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却又带着一丝冷静的况味。
是舒景。
舅爷的声音,令舒墨猛然清醒过来。
她意识到自己迎着司靖宸的目光有点久了。
她赶紧行礼道“感谢司公子处理此案,惩治凶徒,造福我涿州百姓。”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只是那位小生刚才被吴文斐掐住脖子,掐得不轻,生命是否有危险?救人时机要紧,还希望公子身边若是有医术高超的卫士的话,去给他看一看。”
司靖宸的目光略微有点惊讶,接着微微笑道“无事,那人有些内功,这点小伤不会有事的。”
这话一出,舒墨与另外两人也都惊住了。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个扮演吴文斐的小生,根本就不是这戏班子里的人,而是司靖宸自己带来的,怕也是他的心腹之一。
那么,今天的一切,毫无疑问,都是司靖宸精心布置的一个局。
一位当朝权臣最宠爱的幼子,为了设计将一个小小的知县引入套中,设下的局。
朱文章心下也有些胆怯,赶紧对司靖宸行礼道“司公子是否现下就要赶回京城?若不然的话,下官在县衙设宴接待公子。”
司靖宸淡淡道“倒不一定,不过无须接待,朱大人照常办公,就当没见过本公子便可。你们快赶回去吧,瞧着又快要下大雨了。”
朱文章道“这……”
“无需多话,请。”
朱文章料定这个行事出人意表的贵公子不愿去宴会受人拘束,他倒心中轻松了许多,毕竟这尊大神只会比吴文斐难伺候一万倍,便装作不舍,其实很是欢喜地告辞道“那下官先告退了。之后司公子若是有任何事情,只管随时吩咐,下官一定万死不辞。”
司靖宸喉咙里嗯了一声,便一转身,消失在屋檐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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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似乎要下大雨了——哈秋!”
朱文章一走出门,就感觉到风很强劲,气温骤降,细小的雨点带着一股尘土味洒落下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朱大人,你穿得有些单薄啊。”舒景见朱文章的官袍很薄,出言提醒道,“是不是出门的时候,还带了一件外套?”
朱文章一拍脑门“对啊,本官还带了一件外披,只是——哎呀,放在方才看戏那里了!”
舒墨见伺候的小童还没过来,便道“那我去取吧。”
“麻烦了。那我们在屋檐下等。”朱文章觉得今日看这一场戏,简直是用去了半个月的力气,此时他只觉得乏得很,只想回房躺着,让二夫人给他揉揉太阳穴,捶捶老腰,再喝上一碗安神的桂圆红枣茶。
不知道香竹,可曾好些了?
今日,香竹虽然受委屈,但实在立了大功,他回去要好好犒劳一下她。
少顷,他突然又想起一事,见四下无人,便悄声问舒景“舒兄,怎么今天这事,我觉得有些蹊跷,这位司家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去搞倒吴文斐啊?吴文斐也就是升个太守,这对于司家来说就是洗脚,咳咳……也不够格啊……”
舒景突然笑了。
他昂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