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宸哥哥,我喜欢的东西,从小就与其他女孩儿不一样。我不喜欢绣花,不爱做菜,也不喜欢那些家里七七八八的琐事,我只喜欢看书,什么乱七八糟的杂书我都爱看,特别是探案的故事,总看得热血沸腾,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替那些枉死者洗刷冤屈,令真相昭昭于天下。可是在这个世道,女子没办法进衙门当差,我也只能坐在屋里瞎想,感觉自己太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阿舞,说不定,等你长大了,女子就可以进衙门当差。这世界,总是会越来越好的,总有一天,天下人都会知道,女子也可以做很多事,女子不会不如男人。就算你不能当差,等我有一日执掌了权柄,就让你协助我,办你想办的案子,替那些枉死者洗刷冤屈,令真相昭昭于天下!”
“真的吗??”她开心得笑起来,好像最夺目的花。
“宸哥哥怎么会骗你。”
那时候,他充满信心,对他的未来,对他们两人的未来。
他的未来,定会胜于父亲。
而他们的未来,也就在不远处。
可是他没想到,那是永远也无法抵达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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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靖宸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眼珠酸痛得像要粉碎一般。
这样夺目的花朵,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错事,连小动物也舍不得伤害,她不爱那些名贵的珠宝首饰,从不会花巨资去购置什么华服,也不像其他小姐那样喜爱谈论其他女子的是非。
可是她死了。
听说那个消息以后,他从南方疾驰三天回到京城,累死了两匹骏马,一路上,水米未进。
可回来的时候,阿舞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承诺过她的事情,都成了空。
他像疯了一般,要立刻去君家宅邸的废墟。可是父亲大人拦住了他,他说,那里只有一片瓦砾,君家所有人的尸骨都已经埋在了一个秘密的角落,朝廷对有谋反嫌疑之人的尸骨,是不会交代放在什么位置的。他们不会再有任何痕迹,就像从未在这个世上存在过!
但他还是去了,没有人能阻止他。
父亲说的没有错,那里已是一片焦土瓦砾,再也没有任何痕迹,没有任何痕迹证明曾经有个如花少女在那里生活过,她笑声清亮爽朗,有一双这世上最美的眼睛。
这两年来,他一直都关注着所有与君家案子有关的人。
虽说,他暂时还无法查到高处,可是,像吴文斐这种无耻小人,他动一动手指,不会有人有异议。
他在这座城内没什么熟人,也并不愿太过张扬。毕竟,这两年,父亲一直容忍他,可是在这天子脚下的小城,动静闹得太大,也是不好的。
虽说他一亮出自己的身份,别说县衙门,就连州府都会有人亲自来迎接,但他不想这样做。
阿舞的事情,他要靠自己去完成。
不靠任何人,不靠自己的这个身份,他的家族,也不知藏匿着什么秘密……
所以,他拜托了他在这座城,唯一的好友,齐宣。
整个这场戏,如何与戏班交涉,如何打探县衙那边的动静,都是齐宣帮忙。
齐宣,在这里,还是很有几分能力的,改日,请他吃顿饭。
是啊,就是吴文斐,死期将至之时,也知道,他是为了阿舞,为了替她的父亲惩罚他!
可是,她却永远不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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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对,就是在如月的花船上遇见了这个少年的那一晚,他竟然梦见了阿舞。
在梦里,阿舞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在他们中间,隔着一条河流。
黑暗的河流,河水汹涌。
他狂喜地奔过去,却怎么都无法渡过那条河流。
她还跟从前那样漂亮,只是变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