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财是要护着对方的。
她若无缘无故闹起来,肯定会让王大财更加觉得这投奔亲戚可怜,反而起坏作用,所以不能硬碰。
如果自己被欺负了,也许会引起王大财的心疼,毕竟自己才是相依为命的亲骨肉。
可她没有想到,对方会示弱拒战,林氏装可怜,王文俊直接装死,一股子憋气就闷在肚子里。
突然侧门边跑来杨晓,他神情激动,咬着嘴唇直瞪乖乖站到墙角处的林氏。
这两个月里,自己跟娘被打骂多次,就是这老妖婆在作怪挑唆的。
现在小姐将她堵在墙角收拾,他可是听得痛快极了。
早就想跑过来亲眼目睹一下,可惜豆豆姐把着门,不让过来打扰。
见杨晓过来,王三秋缓下脸色,她不想让外人看见自己凶神恶煞的一面,转头问道:“杨晓,你过来什么事?”
杨晓眨眨眼又比划一下侧门上,小声道:“小姐,老爷回来了!”
王三秋一惊,她抬头看天空,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按理说王大财是不应该回来的,难道院里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王大财回来得蹊跷,王三秋正考虑一个问题:
自己是现在转身就走,不给这女人好脸色,让她知道这个家里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谁。
还是假意说几句误会,先伏软缓和一下气氛,让林氏别想到王大财跟前告状?
她还没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作出决定,林氏已经开口:“三秋,我可是你的长辈,说一千道一万,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把我怎样。”
这是警告起自己来了!
正想反驳,二门边响起王大财的声音:“豆豆,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干啥?俊哥那里是谁在伺候?郎中下午来过没有?”一连串的关心话。
很快豆豆支支吾吾答着:“俊少爷那里有杨晓伺候着,有郎中中午就来看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今天俊少爷一直躺着,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
“唉!你们怎么连照顾人都弄不好了,还说杨晓在伺候,他刚刚可在门外玩呢,只当我没有看见,跑得比兔子还快。”
说着,声音渐远,自是去后院看那个受伤的“命根子”。
王三秋伸手拦住想要溜走的林氏,她也不想跟这两人再遮遮掩掩,冷声道:“你再是长辈那也是外人,而且是来投靠亲戚吃白食的。
我可是我爹的亲骨肉,若是你让我们父女生了嫌隙,我就天天收拾你。还是你那宝贝儿子,是不是觉得他躺一晚上太轻松了?”
林氏一噎,她虽然说过要走,而且以此要挟王大财,可没有想过真的要走,这里有吃有住有佣人,比自己那被水淹过还没有收拾的破院子强上百倍,她是疯了才会走。
而且俊哥儿……她提俊哥干什么,还说躺一晚上太轻松了?
俊哥的伤是这丫头故意的。
她是一个泼妇,也没有见人使这种阴招的。
更没有见谁把宅斗说得这样直白的,而且还是一个礼该恭谦的女子,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她该怎么接?
林氏的脸瞬间就红了,这感觉如同一柄铁郎头直直砸在自己脸上,在绝对力量面前,所有花样都是纸糊的一般。
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林氏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三秋,我跟俊哥儿无家可归,你就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她这话声音发颤,眼睛也红了,居然真的伤心起来。
再会折腾的女人,她内心都是明白的,此时是活在人家屋檐下,能这样闹腾无非是仗着王大财的怜悯和亏欠。
现在王三秋撕下面皮,直接说破自己敢不老实就要收拾,还天天收拾,她此时也心虚了!
到晚饭时,大家吃得异常平静,距离昨天的不堪才过十二时辰,情况就开始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