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急了。

匀婉犹豫着是否该充当一下和事佬，苦于没这个地位，除了在心里盼望沈氏能继续出面，剩下的惟有起身万福劝一句“娘娘息怒”。

俞馨紧跟其后，也是“娘娘息怒”。

杨婠叹口气，拉住馥芝的手，心不甘情不愿的附和“娘娘息怒”。

然而气头上息怒怎会容易，重话都放了出去，这几个字听在杨太后耳朵里，不过是枯木刨根的词。

沈充媛见双方都僵持着无人肯退，便将锦瑟叫到跟前，亲睦的说：“你先领宫人们出去，关好门。”锦瑟望向杨太后，对方不置可否，沈氏拉起她的手，又宽慰道：“听老身的，没事，到外头提醒他们，别瞎传话。”锦瑟想了想，答应退下了。

待慈寿殿的门关紧，沈氏和颜悦色的劝道：“圣人，可不许这么和娘娘说话，不好听。”

颢蓁看了她一眼，扭过头去，不经意的苦笑了一下。

沈氏对杨太后：“娘娘——唉，其实称一声姐姐不为过——既然各自有各自的应该，就让我做个调停人何如？”

“你能调停她？”

沈氏和顺一笑：“我刚回宫，对诸多情形都不甚清楚，或是无处置喙，姐姐莫怪我卖弄。其实啊，那宫女再是贴心贴腹，终归只是个宫女，我进殿到现在，眼瞅你身边的婢子，有一个算一个的机灵讨喜，想必贴心人也不缺。”

“缺不缺待怎样，难不成就算了？”杨太后盯着颢蓁问沈氏。

“不能算了，但打几棒碰不到筋骨，姐姐为人宽厚，切莫太计较，让妹妹来计较。”沈氏再对颢蓁安抚道，“圣人，娘娘的女史到西凉殿是来找老身的，若非老身没先向娘娘请安，就不会出状况，是以错老身都有几分。看在老身的面子上，圣人赐她些好药好物好好养着如何？”

沈氏顿了顿，得不到颢蓁的回应，又说：“倘若圣人不愿赏她，便让我出，好处都算圣人头上。她若真是体己人，自晓得那是极大的脸面，更懂得无谓因为自己伤了后宫和气，你说是不是？”

杨太后不吱声，颢蓁拖着长音说：“太妃乃修佛之人，心善，我乐意给个面子。但太妃愿意赐她药就赐，无需用我的名义，否则传出去，倒显得本殿不该罚她。”

“哼。”杨太后讥道，“我早说别个不领你的情，你还不信。我正是因为宽厚，才让她得寸进尺，你非要出来充好人。你看她嘴上给你个面子，实则毫无变通，怎么，她不能咽下这口气，我身为长辈倒要忍让吗？”

“这...”沈氏不料双方都如此固执，一时语塞。

“娘娘放心。”颢蓁伸出手，惜墨搀扶她起身，“本殿既答应了给太妃面子，绝不反悔。方才娘娘不许我再用慈寿殿的茶，要赶人，我听话，即刻就走，以后再不来就是了。”

“嗳——”沈氏赶紧拦阻，“皇后，这样可不懂事啦。”

颢蓁对沈氏笑了笑，接着朝杨太后万福作别。

太后不欲理睬，但见她没有一走了之，反而正了正衣衫，站直身子对所有人说：“走之前，本殿还有几句话，你们都竖起耳朵听仔细了。”

馥芝暗骂：“骞驴母虫！自己絮絮叨叨就算了，偏偏寻人陪她闹，是准备把人作念追杀到天涯海角吗！”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杨太后冷冷冰冰的问。

颢蓁不搭理她，只对惜墨吩咐：“拿来。”

拿什么？大伙有些好奇，几双眼睛都盯着惜墨。惜墨略微踌躇了一阵，终于掏出一方玉印交到颢蓁手上。沈氏二十多年没见过这东西了，初初竟有些发愣，仔细一看才想起来，干笑道：“圣人，无端端把宝玺带出来作甚？”

“娘娘既打算将本殿逐出慈寿殿，那有桩事早该了结了结了。”颢蓁将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