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回 福宁殿天子无音讯 东六宫宗妇嚼舌根(1 / 3)

辛夷传 殷家了了 1544 字 2个月前

祖筠欠身道:“奴婢不敢,全为着娘娘只说见太妃...”

“住口!”不待她说完,颢蓁柳眉一竖,高声吩咐,“拖这不长眼的贱虫去打。”

在场无不震惊,祖筠是太后的心腹,纵是王公命妇都要忌惮几分,这些宫婢平日谁敢碰?但见一晚上不声不响的鸳姒把手一挥,指着几个内侍喝道:“动手啊,聋了吗!”内侍们互相对望一眼,硬着头皮上前几步把祖筠架起来就要往地上摁。

祖筠万分惊慌,急忙说:“圣人饶命,奴婢愚钝,不过是转述娘娘的意思,实在不明何错之有?”

“放心,你的罪过,我会在娘娘面前好好说道说道。”颢蓁冷冷下令,“拖到外面打,这儿是佛宴,不能有脏东西。”

“圣人呀!”祖筠叫喊着,挣扎着,她本是西宫里最有权势的女史,全没想过会遭此等羞辱,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淌,“奴婢若有过错便认,若没有怎能平白受罚,这理拿到娘娘面前——圣人!”

她的声音从这屋里被带远了,然而席间的鼓乐早已停下,一片死寂中,祖筠遥远的哀嚎显得甚为清晰可怖。

沈氏在宫外时不曾听说过颢蓁的为人,以为在佛寺见的几面即是真容,哪知她前一刻还谈笑自若,眨眼间便摄威擅势,说打就打不给半点情面。她还想劝几句,结果听颢蓁对鸳姒说:“你留下,否则他们不敢真打。”话到这份儿上,怕是没有化解的余裕了。

沈氏与慧木相视无言,暗忖这总不能是圣人给的下马威吧?

在座各个都纳闷,祖筠也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缘何颢蓁就要当众罚她?此时大家竟都开始记挂起连溪芠来,假设她在场,以她不识好歹的性子,兴许还能圆圆场。何况,打完人还要去正主那边走一趟,不说是闹事都没人信,试问谁还愿意陪她搅这趟浑水?

杨太后不期所有妃嫔都随沈氏一同来了,起初还以为是沈氏的主意,只好姑且让大家坐下。赐了茶,注意到不见祖筠踪影,问清才晓得她刚刚被颢蓁杖责,眼下还不知道会遭多大的罪。

其实那边下手理当是不会太狠,因为惜墨趁颢蓁没留神,暗中叮嘱了鸳姒几句:“棒子落得轻点,圣人已经走了,戏做全乎了也没人打赏,帮不上忙就算了,无谓非在火上浇把油。”

杨太后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就算知道又如何?颢蓁始终是动了她殿里的人,若不追究,势必有一即有二。

于是她朝门口的内侍喝命:“还不快去把人带回来!”

颢蓁听见,懒懒朝外一指,吩咐芹香:“你跟着他们,省得找不到地方。”语气仿佛下令打人的不是她。

杨太后目送着待宫人离开,手狠狠压住一旁的茶盏,缓缓瞧向颢蓁,极为克制的问:“祖筠是老身殿里的女史,她做的欠妥当,理当老身来管,圣人不打声招呼便施以重责,算不算妄自僭越?”

“不算。”颢蓁回答的斩钉截铁,但语调沉静平和,“后妃妄议朝政叫僭越,奴婢做错了事,本殿身为皇后,惩之责之是应该的,何来僭越?”说完,她顿了顿,还含笑补了一句:“且不说这只是个奴婢,整个东宫数下来,有什么地方能让本殿僭越?”

不提她当着太后的面自称本殿该视为不敬,就最后这句话已经摆明挑战了杨太后的威仪,直将在场所有人都唬地忘记了呼吸。馥芝更惊呆了,瞪大眼轻轻拽着杨婠的袖子,在她耳边憋着气小声说:“她犯九百①犯她的,无谓拉着咱们来陪她风魔。”

杨太后亦是大为恼火。

尽管她二十多年来都习惯将喜怒藏在和善的面容后头,架不住皇后带领后宫所有妃嫔跑到慈寿殿来给她难堪,眼前根本连一节能下的台阶都没有。这下子什么沈氏,什么陈琳,什么半封秘信金泥鸳鸯,恐怕快被她扔到注辇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