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掰开了容邬紧握着的她的手,目光复杂。
容邬中了纪颜宁的迷散,又被伤了右腿,尽管如此,楼鸢也很清楚,他手下的人会好好照顾他的。
看着楼鸢这副模样,容邬沉默无言。
楼鸢唤来了马匹,翻身而上,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开。
暗卫扶着容邬,不忍道“郡王,属下还是先带你回去吧。”
容邬脸色煞白,他看着楼鸢离开的方向,道“派人去暗中保护她。”
“是。”暗卫应道。
纪颜宁带着人回了客栈,换了身衣服,天色已经开始亮了起来。
简单的收拾之后,便带着人往莱州城继续赶了。
楼鸢回了客栈之后,才发现除了自己的房间,其他的都已经被纪颜宁退了。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楼鸢感觉到一阵冷冷的感觉,房间冷,心也冷。
她明明是那么恨容邬,然而当纪颜宁想要杀他的时候,自己还是忍不住想要取阻拦,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还记得纪颜宁与她说过,当年应家和楼家的人死得有多么凄惨,又是何其的无辜,然而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只是内心深处,除了很容邬,她更恨的,是自己。
两天之后,纪颜宁和侍卫再次回到了莱州城,倒是听闻了郡王妃暴毙的消息。
尽管知道她大概不会是容方玉的对手,但是听到她暴毙的消息,心底多少有些唏嘘。
刘氏的一生,何其的悲哀,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由当初的期待,便成了心灰意冷,这大概便是她自己选择的下场,对于刘氏而言,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就算是她杀了容方玉,容邬也不可能放过她,横竖都是死,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呢?
在大冬日里赶了不久的路,纪颜宁回到莱州城之后感了风寒,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她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被冻的还是被气的。
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就到过年了,原本纪颜宁还想着在过年之前回一趟江州,可是如今看来,她这身子,赶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柯管事见她身子不适,便想着让她留在莱州城过年,纪颜宁倒是没有拒绝。
年后再直接赶往西南,到底还是不急的。
“大小姐。”莺儿从宅子外走了进来,给纪颜宁行礼。
纪颜宁的脸色有些发白,眸子里看得出来有些力不从心,身子有些瘫软,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看向了莺儿,轻轻地嗯了一声。
莺儿看着她这副模样,担忧地上前道“这些日子天气凉,大小姐要注意些,屋子里要多放银丝碳,也不能穿的太轻薄了。”
纪颜宁听着她的话,淡淡道“放心,这些事情都有绿芜和秋月来做。”
听到纪颜宁的话,莺儿垂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纪颜宁半躺在榻上,一手撑着脑袋,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医术。
这是她外祖父楼千吟曾修纂的医书,写得格外的通俗易懂,以往的学医者必看的一本书,只是现在却鲜少能看到了。
她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总会细细地又读一遍,这样会让自己放松心神,即便里面的内容她已经倒背如流。
她微微抬眸看着莺儿,说道“你和郡王世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若是想留在郡王府,我并无异议。”
莺儿跪了下来,对纪颜宁说道“奴婢也很想留在大小姐身边。”
“傻丫头。”纪颜宁轻叹一声,“留在我的身边有什么好?无论是你还是紫玉和珍珠,迟早都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莺儿说道“若是没有大小姐,奴婢依旧还是在乡野里的山村丫头,或许再被伯母们算计,或许过得艰辛不已,大小姐的恩德,奴婢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