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便想要解释。
可晋安皇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又转而看向裴济,半点不留情的骂道:“还有裴卿,你难道不知太子乃大晋之希望?竟敢轻言让太子当劳什子议和使者,到时若燕国斩下太子头颅以震军中士气,你当如何?!”
说完后,晋安皇气怒未消,见王哲彦缩头缩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王卿!你既贪生怕事,又为何要横插一脚?好好当你的缩头尚书不就行了?”
再之后,就连一直未做声的杨一殊也难逃一劫,韩家家主更是颜面扫地。
“韩卿,朕封你做的是朝廷命官,而不是杨一殊的代‘言’官,你若只会揣摩太傅之心意,这朝堂又要你何用?”
“还有杨太傅,你既已有决定,为何不亲口说出?难道是因为没长嘴,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借他人之口!”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转眼之间,晋安皇竟是将该骂的不该骂的都骂了个遍。
随着几句怒骂遍布金銮殿,文武百官皆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是臣等无用。”
“臣等有负陛下所期,心下实在惶恐。”
“臣有罪,愿自请陛下降罪!”
说着,便有人取下了头顶的帽子。
一句一句认罪的话不仅没能让晋安皇的怒火平息,反而使他越来越怒。
眼看着这些人一直逼迫东宫,晋安皇气极反笑,低沉的声音像是利剑穿过每个人的心脏。
“好啊,倒是朕小看了你们……”
这些个他亲封的大臣,竟然敢用头上的乌纱帽威胁他。
既不能为君分忧,也不能为民请命。
如此,留之何用?
晋安皇微微眯了眯眼,一抹冷酷从其眼中划过。
就在情况即将一发不可收拾时,戚长容忽然迈步站了出去。
她的神情不见半分被逼迫的颓然,仍如以往一般从容不迫。
晋安皇看着她,她也看着晋安皇。
在无声的对峙中,良久,戚长容撩开长袍跪了下去,不急不缓的弯下腰,洁白如玉的额头深叩在地上。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此话一出,晋安皇如梗在喉。
偏偏戚长容似乎毫无察觉,仍在静静地道:“只要能为父皇分忧,无论是战场主帅,亦或者求和使臣,儿臣皆愿前往。”
闻言,在场众人除了知晓真相的裴济几人心里微微泛苦以外,其余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显然,在他们眼里,哪怕东宫的存在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一国的安稳。
从前这江山的继承人只有东宫也就罢了,可如今……后宫莲姬有孕。
长容太子的位置,终不是无人可替。
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晋安皇看着跪在面前的戚长容,终究不能像骂那些大臣一般指着她的鼻子责骂。
像是憋了口气,转瞬之间,他怒而拂袖,明黄色的绣缎刺破长空,独留一句怒意滔天的话。
“此事压后再议!”
元夷大公连忙躬身跟上。
顷刻间,之前还闹哄哄的金銮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戚长容淡然的站了起来,不待转身离开,身后的蒋伯文已然开口唤住了她的脚步。
“太子殿下请留步。”
闻言,戚长容停了下来,往声音的来源处看了过去,语调平静的问道:“蒋太师有事?”
“无事。”蒋伯文微微一笑,眼中的阴寒渐渐凝聚:“臣只是有些好奇,事到如今,殿下怎的还如此沉稳?”
“既然慌之无用,又为何要慌?”戚长容回视着他,目光仿佛凝固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晃动。
半响后,她启唇一笑,撕破两人间最后一层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