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的变动,细细思来,可能铁打的员工,流水的老板,说的只能是我了。也许,在下一任老板走马上任的时候,卷起铺盖卷走人的应当是我了。
这会儿,夜幕下的寒风从身后呼啸而来,我跟能同路二百米左右就到车站的大丽,顺着马路的西北方向向东南而行。
昏黄色的路灯拉长我们的影子,看着有些滑稽。我细长的身影比大丽高出一头,而大丽胖墩式的身材豪不含糊地有我两个粗。我没有走得很快,她却不停地倒腾着小短腿一路小跑着。她也很爱笑,但不会像香菇姐那样动不动就笑得满脸通红或者笑得直不起腰来。
空气格外的寒冷,凛冽的北风发出狼一样嚎叫的声音盘旋在天空,一尊冷月在头顶上射出猝不及防地冷箭,看了让人不觉牙齿都在打着颤。三九天的寒流就跟三伏天的热浪一样,似乎能把人一瞬间冻僵跟点燃。
大丽乘坐的公交车从人行道的边上驶过,布满冰花的车窗似乎拉起厚重的白色遮光窗帘。我把帽沿向下拉低,用手捂着鼻子跟嘴巴站在路口等着绿灯通行。看着眼前慌乱的行人穿行在车流之中,真替她们捏把汗。
第二天,整整忙碌了一个上午,摊在椅子上的我这会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看着墙面上的石英钟一分钟、一分钟的转动着。
我听见坐在门边上桌子旁的大丽"咔咔"的撕纸声,晏姐说她不会写字,马凤早上说记帐的事交给大丽。
我站起身来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发现大丽的桌子底下的纸篓,已经被她捏成一团、一团丢进去的纸填满。就似一个严重淘气的学生,作业不会写拿作业本子撒气,左撕一页,右扯一篇,眼瞅着作业没等写上,作业本子撕没了一般。
我返身坐在椅子上,阳光照到身上,感觉到一阵暖意。
端起杯子刚想喝口茶,电话铃声响起来,拿起电话的听筒,却没有接起来。刚放下,电话又响起,接起来那边却又撂下了。我翻看着来电,电话号码怎么那么眼熟,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是谁?
这个号码是谁来着?我翻动着来电显示。一抬眼,瞧见大丽往我这边撇过来一团纸,嘻嘻的偷笑着。
噢,你个坏蛋!
原来是她在胡闹,那号是她的。突然间,想起杜鹃被八哥调戏得火冒三丈,我心想,你个混球,瞧我怎么收拾你!
这会儿,我在桌子最下方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只夏天穿的泡沫人字拖,趁她不注意朝她砸过去,砸到椅子的靠背上弹起来,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绒衣帽子里,把我给笑得够呛。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神儿的时候,大丽一把抓起桌子下边的纸篓,向我这边儿飞过来,我一个抬手接住了纸篓,那些纸团却跟天女散花一般散得满哪儿都是......
她趴在桌子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喝醉了酒的猴子般在胡闹。
这时,我连忙把散得满地都是的纸团一个接一个的拾起来,害怕向上次那样被马凤撞见。心想,就是被马凤看见这满满登登地一纸篓纸团,也能把她气个好歹地!
我提着纸篓准备把它倒进卫生间里的垃圾箱,大丽在身后也跟了出来。她就像是我的一个小跟班一样,但凡是我出来她就在后边跟着。
把纸篓倒干净后,我让大丽先拿着纸篓回去,洗过了手转身出来的时候,站在走廊上听见大婶儿吵架的声音,仔细听了听,似乎还有余年年的动静。
唉!同行是冤家,她们俩家经常因为客户的来来回回比价而争吵得喋喋不休。本来就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多的地方戏太多。
在走廊里看见晏姐嘴里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往这边走过来,她喜欢看着热闹吃着东西,老习惯了。
回来时,我在桌子上寻找着我擦手用的护手霜,发现一本被撕得只剩下两页的帐本跟团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