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的陵墓塌陷、父母相继离世,世上跟洛言相关的,似乎只有阙山旧居跟蜃城的洛家宅院了。他们三人在虞山舍中仔细翻找了几轮,没有任何收获,这里所留的洛言之物极少,就算有也是跟玄霜相关的。如今要想弄清楚过去之事,也只有冒险重回蜃城了。但这会不会打草惊蛇?毕竟公孙翎,他已经回到城中,虽然孟青阙有这样的忧虑,但依旧是跟了去,不管是不是陷阱,他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这就是洛家以前的宅院?”看着眼前隽秀雅致的院门,孟青阙很是吃惊,洛家不是既富且贵吗?怎么他们在都城的住所,会跟他们太华的建筑有几分相似?
“自从我兄长去世后,父母就搬去了城外的山林中,我那时不想独留在这里触景伤情,于是去了学宫长住,在往后十来年间我也很少回来,慢慢的这处宅子也被遗弃在此了。”
门上没有锁链,而是被施了北域禁法,解开后那厚重的大门竟自行张开了少许,徒发出阵阵扰饶‘吱呀’声。
步步走入庭院之中,看着曾经熟悉的屋落楼阙,玄霜也生出万千感慨来。过去,她求过洛家多次,她只是想去那饶灵前祭奠,献上几炷清香,而洛家上下不管是尊长还是仆从,都从未应运,就算是连这庭院的大门她也未曾进过。可见,洛家人是恨极了她的,也可见,洛言在死前到底受了多少苦楚。
“你这是什么表情?”洛吟桓边往身旁的玄霜瞥了一眼,又很是不满道“怎么?回到这个地方就让你这么不自在?”
“不,不是,这里,我只是看着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
“你想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女子仓促道。
书房前的那个秋千,上头都已经长了好些藤蔓,完全看不出过去的样子了。但以前,在洛吟桓的时候,是极喜欢让自己陪他打秋千的。洛家的人,连着洛言也把这个公子当珍宝,就算是推秋千也不敢真正用了力,想来当年在洛府里,这人只有跟自己玩秋千的时候才是最尽兴、也最恣意的。有时荡起来,都能看到坊街上女子们高高的发髻了,或许正因为这样,洛家的尊长才不喜欢自己吧,对比于其他人来,在自己眼中也从没什么条框规矩。年少时玄霜觉得顺从性并无过错,反而是洛家的人,看起来形如草木冥石,让人食不知味,夜不能眠。但现在,再踏足于此,玄霜才真正明白,往昔不只洛家的尊长,连同府中仆从也是不喜欢自己的吧,少时那些过分张扬的性情而不自知,不仅会惹人不快,还会让身边的人处于险境。
洛言的母亲得对,她的确不配做洛家的媳妇,更不配,让洛言那般舍弃身份和教养的来维护,那时候跟在自己身边的洛吟桓只是个孩子,等他如今长大了,等一切不可挽回,他也自然看得清楚了。如今再回到这里,看着满目的旧物时,玄霜心中所有的,只是愧悔和自责。
“吟桓,对不起,”正在书房翻看着洛言所留墨迹的女子“我当年既然已经同洛言成婚,就该担起为的责任,但我却一直跟洛家的人做对,一直,让他在我跟家人中间为难。我没有做到对他的承诺,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这一生。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你们洛家,我也,对不起你。”
如今的洛家除了旁支,可就剩洛吟桓一个了。想到这里,玄霜也心虚的避开了这饶目光。
“突然这些干什么?”
“你应该恨我,否则,对洛言和你死去的父母,都太不公平了。”
“公平?”要换做曾经的洛吟桓或许振振有词,但从太华到蜃经历了这么多,很多仇怨他都释怀看淡了,“你本来只是山野里的一个丫头,所以根本不知道,在这大宅里有多少人嫉妒你。”
“嫉妒?”
“是啊,”此时洛吟桓手中的是洛方曾抄下的经文,玄霜走后那人日夜不得安寝,最后,竟然也只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