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身穿华服,躺在满是鲜花和金银玉器的棺材里,接受着人们的悼念。
看到这一幕,万临只觉得讽刺。
一个杀了侄子篡位的人居然在为侄子举办葬礼,而且还真的能哭出来。
库干济罕穿着黑纱,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站在棺材旁边,不时的擦着他那鳄鱼的眼泪。
万临来到了他面前,神色悲戚的说道:“皇叔节哀!您能不计前嫌的给大王子举办如此隆重的葬礼,说明您是个宅心仁厚的人。等您继承王位,定会被百姓拥戴的。”
库干济罕又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万临说道:“万大使,跟您说句心里话。我这侄子虽然有过逆反之心,甚至不惜要矫诏称王,可是他毕竟是我哥哥的血脉,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痛。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一个体面风光的葬礼了。”
万临把玫瑰递给了他,“说句不敬的话。既然大王子已经去了,您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既然如此,您为何不尽快称王,却要等到七日以后呢?”
库干济罕却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您说的没错,大王子去了,我就是最适合继承王位的人了。可是还有那些被大王子蛊惑叛军们盘踞都城不远处,不说服他们,小王想成为羌宛的国王可是不容易啊!”
万临听了,不禁带着疑问说道:“您有国王印玺在手,现在又是最适合的人选,总该能说服大军的吧?”
库干济罕皱眉说:“想说服他们还得由您出面才行啊,否则单凭小王,还不足以让那些叛军信服。”
万临面带难色的道:“我是外臣,不好参与贵国的国事吧?这要是让大宸的皇帝知道了,一定会怪罪我的。”
库干济罕摆手道:“这您就多虑了。您是上国贵使,贵国是我们羌宛历年来学习的榜样和贸易往来的大国,有上国大使出面调和,叛军们定会给您个面子的。”
万临犹豫的说道:“这件事外臣需要回去跟使团的诸位大臣们商议一番,还请您给外臣些时间考虑。”
库干济罕这会儿又做出了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来,带着感激说道:“其实是小王为难您了,您不答应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小王准备了简单的宴席,来感谢参加大王子葬礼的人,还请万大使和诸位大人去席间就座吧。”
万临微微颔首,带着使团的人去席位就座了。
库干济罕过了片刻也来了,他先发表了一番对达塔的悼念之词,然后便举起了酒杯。
富小九站在万临身后,忍不住吐槽道:“我可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悲伤的神色,我打赌,几杯酒下肚后,他就会情不自禁的笑出来。”
万临眼带嘲讽的说道:“你猜的很对。你看这满桌子的人哪有人是真心来悼念达塔的?若是真心来悼念他的,恐怕今天都走不出皇宫了。”
万临坐下不久,就频频有人来向他敬酒,跟他说话,有的人会说几句大宸话,有的人一句都不会说,可对万临的热情却丝毫不减。
达塔这时走了过来,一一向万临介绍起这些羌宛的大臣们了。
达塔果然跟富小九猜的一样,几杯酒下肚就开始跟众人谈笑风生,再也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悲伤的神色了。
参加完“达塔”的葬礼后,万临一行人离开了皇宫。
万临回去就把库干济罕对他说的话都对达塔说了,达塔摇头道:“我这个叔叔的脸皮怕是比城墙还厚了。他竟然能想到让您去说服来应援我的大军?可惜我现在假死还受了重伤,不能去见他们。他们听到我的‘死讯’后,会不会真的不再为我奋战而投靠了皇叔呢?”
想到这,达塔就不免悲从中来,眼里又有泪光闪烁了。
看到达塔情绪低落了,万临耐心的对他宽慰道:“殿下,外臣倒是觉得您假死的事是好事。正好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