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郑旭东毕竟杀了人,打板子流放之局,已在所难免,其日后与宋惠英恐难相见。
这对于宋惠英,对于宋家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爹!”听了宋老爷子的话,宋惠英惊讶的望了过来,脸上布满愧疚之色。
低声道,“不必,不必如此。”
“行了!”宋老爷子像小时候那般,拍了拍宋惠英的脑袋。
“爹有分寸,这事你就别管了,不会连累咱们宋家。”
“爹……”宋惠英还欲在劝。
却见宋老爷子摆摆手,“天不早了,赶快回去睡吧,有话明早再说。”
第二天一早。
因为得到宋老爷子的承诺,郑悦的小脸上,悲戚的神色见少,多了两分神采。
坐在周氏和宋惠英身边,一起吃了早饭。
饭后宋老爷子便叫来田大奎,拿着自己的帖子,去县衙拜见王县令,为其传话。
“是!”田大奎扫了一眼,点头应下,转身便出了书房。
可还没走到宋家门口,外面便有官差前来送信。
“今日一早……”
“啥?”宋家众人一声惊呼。
“你、你说啥,再说一遍?”
宋惠英颤抖着手指,一张脸惨白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可目光却直直的看向传话的官差。
“郑旭东……自尽了!”官差艰难的说着。
话音一落,“扑通”两声,宋惠英与郑悦两母女,纷纷跌倒在地,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快,快,快去叫李郎中,快去叫人!”周氏焦急的喊着。
接着便是一阵慌乱,宋家的下人,以飞快的速度向村子中跑去。
宋老爷子,宋诚忠,宋诚义等人,则是把晕倒在地的两母女,抬回了屋里炕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李郎中便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
他如今在宋家学堂教学生,学习医术,也算是宋家的雇工。
二来嘛,郑悦跟着他学习医术。
因为其头脑灵活,对医术有一片赤诚之心,格外得他的喜爱。也算是他的衣钵传人。
只此两点,就由不得李郎中不紧张。
遂得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宋家。
当他进入宋家上房时,宋青苑,周氏二人,正为躺在炕上的两母女,按着人中。
看到李郎中进来后,便收回了手,让出了路。
“李爷爷,你来看看我老姑和悦儿吧!”
宋青苑说着,对着李郎中一颔首。
“好!”李郎中立刻放下了药箱,抬手便为二人诊脉。
几个呼吸后。
李郎中轻声道,“这是急火攻心的脉象。”
“这……”李郎中有心询问原因,可是想了想,终是未说。
“我这就为她们施针,不过从脉象来看,俩人肝气郁结,还是需要用药调理。”
片刻后。
宋惠英率先醒来,一把便握住了一旁周氏的手。
漆黑的眸子里,在无半分色彩,只有无尽的悲殇。
“娘,你告诉我,官差说的是不是真的,郑旭东他是不是……”
那两个字,卡在口中,宋惠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唉!”周氏重重一叹,看着自家闺女的脸色,满是心痛。
“惠英,他已经死了,你……死心吧!”
周氏张了张口,想骂两句,可看着宋惠英和郑悦这副模样,骂人的话终是憋了回去。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