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将目光扫向激动地站起的黄彩虹,用手握住了黄彩虹垂下的那只手。
黄彩虹的滚滚怒意,瞬间得到平息。她重新坐了下来。
柳苗苗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如果您心平气和要我走,我一定二话不说,抬脚就走。可您分明很激动啊。与其让仇恨长在您心里,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剔除它呢?”
给予仇恨的,要求给个机会剔除仇恨?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混账话!
黄彩虹滚滚怒意再次涌动,喷薄欲出。
春晓握着她的手,侧坐好正面对着她,用充满关心地目光全神注视着她……春晓为她做的一切,无声无息,又一次扑灭了她的怒意。
她回头看着春晓,余光扫见春晓的肚子,悲伤自心底而来。
再开口,已经是另一种语气。
“要说,不如你听我说。”
那是一种苍茫、悲凉的语气。没有经历过真正伤害的人,说不出这样的语气。
“我想跟你讲一讲,曾经有一个怎样卑微的姑娘,她放弃了自己,一心一意想成全另一个人,最终被狠心辜负的故事。”
回应黄彩虹的,是窗外不时传来的鸟鸣声。
“听完我的故事,你再讲你的也不迟。如果,你,认为还有讲的必要的话。”
话显然是说给柳苗苗听的。
柳苗苗泪水连连地点头。
“既然是听故事,不妨坐下来听。”苍茫的语气里,泛出些许苦笑。
柳苗苗落座。
“既然是个故事,我不妨给我故事里的女主角取个名字吧。”黄彩虹目光流转,看向虚空。
她的脑海里,像打开潘多拉魔盒,前尘往事,在决定讲出来的那一瞬,腾空飞起,来回翻滚。
一帧帧,一幕幕的往事,记忆犹新。
一丝一缕的记忆,没有一处是模糊。
它们犹如白天刚刚发生,夜幕时躺在床上回忆般,事无巨细,在脑海里清晰回放。
“没有心情取什么含有寓意的名字,就让我称呼她为‘a ’吧。”
黄彩虹正式开始讲述。
室外阳光白亮亮地高照。
“从哪儿开始说起呢?就从一件红色长袖t恤开始说起吧。“
黄彩虹有时三言两语讲梗概,有时条分缕析讲过程。不管她语言是简是繁,头脑中的画面,始终是按照固定频率,有条不紊回放。
黄彩虹讲a素日的委曲求全。
讲a冷不丁撞上“现场”。
讲a跌跌撞撞,扑进厨房,从放刀的木匣子里抽出刚请磨刀师傅磨过的菜刀,蹬蹬蹬跑了出来,讲关键时刻,头脑里忽然蹦出的奶奶那双深邃、漂亮、被皱纹眼睑覆盖着的满蕴悲伤的眼。
讲衣衫不整的男人,用尽全身力气一声大吼“离婚!非离不可!”
讲男人带回来的女人,悄然妩媚一笑,扭身退去前,挑衅一般,当着a的面,抚了一把薛正平的脸。
黄彩虹讲到这里,盯着柳苗苗,沉默不语起来。
春晓一下子跳起来“你就是那个当小三的女人?”
柳苗苗的泪水,基本没有停过。
梨花带水什么的,都是文人的想象。至少面前的柳苗苗,不哭的时候很漂亮,哭得时候满脸通红,丑得够呛。
面对春晓的指问,她没有解释,而是点了点头。
“亏我对你印象那么好!”春晓叉起了腰。
“你爱他吗?”黄彩虹幽幽地问。
柳苗苗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忽而又点头。
“什么意思?到底是爱,还是不爱?”春晓帮凶一样叫嚣。奶凶奶凶的。
“那个时候并不爱。”
“意思是现在爱喽?”春晓犀利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