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似乎凝聚了一块气息,这股气息带着一种巨大的压迫力和矛盾的内敛在苦苦挣扎。
他觉得,自己正在被深渊的恶魔凝视。
墨霜松开半咬住自己拳头的嘴,已然有些微潮的双眸转向侧面。
他看不到背后的情景,但身后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背上某一处很疼,持续了很久;上方之人的气息时缓时急。
“你想杀我。”
他直视前方,额角的冷汗浸入眼中,再从眼里流出。
他没有得到回应。
“原来,你这么恨我。”他淡淡的,仿佛早已把一切看开“你动手吧。从今往后,再也没人烦你了;也不会再有人,惹你生气。”
头顶的粗喘瞬间静下,他只感觉一股大力掐住自己喉咙把他半提起来;他的脸被迫正对着那张美得过于妖异的面容,二人之间从未隔得这般近,让他不得不去注视着那双璀璨的金眸。
“你说什么?你跑什么!”无锋莫名其妙的问,同时掐在对方喉咙上的手越发使力。
墨霜仰着头,像一只被人卡住脖子的鹅。
原始的求生本能让他想要挣扎,更让他用双手去掰那只铁钳。但饶是他有所谓的天生神力也依旧摆脱不了对方的束缚。
慢慢的,他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用以维持人形的力量似乎是在本能的召唤下慢慢回归初始,头顶的犄角和椎骨下的尾不由自主在濒死的一刻显露;或许真的在他死后,他就会被彻彻底底的被打成原型——一头黑得像泥鳅的妖兽。
就在他背后的四翼也快被迫显现的时候,无锋突然放开了他。
墨霜捂着脖子不住干咳起来。但当他感觉自己的犄角被人握住的时候,他又僵在那里。
死,不过是碗口大的疤。但若这个疯子一时兴起把自己的犄角掰断,那和断了他的根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的犄角即是妖族最高权贵的象征同时也是一种雄性的尊严。
这份高贵和尊严不会被轻易折断,但面前的这个人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想要让他颜面扫地,轻而易举。
“你要杀便杀!”不要再戏弄我了!
对方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不过握住犄角枝杈的手却改攒变抚。墨霜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的表情,对方的目光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看看你,从弱不禁风长得如此壮美;从不谙世事变得尝遍百味。可惜,你的犄角还未长实、翅膀也不够硬、鳞甲也还那么薄。如此稚嫩,就想一走了之?”
无锋冷笑一声抬起他的下巴,低头看着他“你跑得了么?”
“我能不能跑出去,你说了不算!”
“孩子,只会打嘴战没有用。这几十年里,你没有一次成功,哪次不是带伤回来麻烦琉玥的?”
墨霜不得不仰视无锋“我不是有意麻烦他。”
“但你还是给他造成了麻烦也给我带来了困扰。”
“为什么?你既然那么憎恶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强行留在你身边?仅仅是因为喜欢猫捉耗子的游戏?”
无锋看了他一会儿,凑近:“你猜?”
墨霜将头偏过“我没有兴致。”
背上一直紧绷线断了,无锋若无其事的收了隐,仿佛之前的腾腾杀气都是泡沫幻影,他依旧如此淡然而又不按常理出牌。
“我记得你到这里的时候咱们定过一个协议。”他把墨霜的衣服捡起丢给对方,示意自己已经干活完毕。
“你想要杀谁?”男人接过衣服穿着,也颇为识相的不去纠结之前的事情。
“成天脑子里只想着打打杀杀可不好。”
墨霜穿戴整齐在无锋跟前站定不回话。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这次只要你把一样东西带到我指定的地方就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