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婉的这些,苏宁儿听着都觉得很合理,可有一点她还是想不通,既然田澄这么大费周章的筹划这次劫掠案,那他应该让匪寇们对苏府进行灭口才对,为何只是单单针对自己一人? 难不成他仅是为了帮他自己与陶九娘出气,这也太任性了些吧。 苏宁儿静下心来仔细的分析了一番,那夜被抓捕的匪寇是金光门当值的统领作了内应,放他们进门,这倒是得过去。 几十人同时涌入城中到苏家作案,这怎么那统领也难逃失职的罪责,可他要攀诬田澄也不是没有不可能。 而大理寺那边只是查出新罗人被拐卖与北衙存在关联,并不能确定是田澄所指使。 想来这也是李婉婉为何要等到夜深人静与自己这些话的原因,明她和京兆府尹也不敢笃定。 只是她十分清楚李婉婉的性子,定是担心自己会再次受到潜在的威胁,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将这些告知自己。 如垂也是苦了她了,兜了这么多圈子最后才与自己这些事情。 苏宁儿将手环抱住她的腰身,感激的答道“婉娘放心吧,我身边的尹琇身手极好,今日熙王殿下又送来了这么多奴仆,再此处也靠着皇城,如果真有人想谋害我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婉婉这才宽心了些,又叮嘱道“反正你得多留神些,那田澄毕竟也不简单,身后还有个田福光,我阿耶正在联络朝臣,准备奏请圣人,将田氏一党一网打尽。” “我整日待在深闺之中,我那二叔虽有官职在身,却也没什么实职,平日里府上鲜少论及朝中局势,但我也听过不少事情,那北衙一党势力盘根错节,令尊倒是要格外谨慎些才好。” 苏宁儿常听人京兆府尹是位刚正不阿的清流官吏,只怕在朝中也免不得遭人嫉恨,她也十分担心李婉婉一家。 这年头,一旦当家的受了难,遭殃的也是她们这些后院的妇孺。 李婉婉应道“我阿耶可不会惧怕北衙一党,他平生的志愿就是希望帮助圣人匡扶朝纲,北衙阉宦的势力早晚会被清除的。” 静默了会,李婉婉又道“如若这次陶家被打压,你们苏家就能成为朝中头一份的供进商,丝绸你们苏家本就在朝中占有极大的份额,这次瓷窑的生意恐怕也能蒸蒸日上了。” 苏家今年的动作确实是很大的,这些苏宁儿都十分清楚。 前些日子也听周氏提到过城外瓷窑的事,那时还一直在担心着今年瓷窑的生意会被陶家打压,所以才急着想要占领新市的铺面备些后路。 眼下看来,如若陶家的瓷器不能送入宫中,那么她们苏家的确就能填补这个缺了。 但这终究不是她能过问的事情,只要苏家顺顺遂遂的,她也没心思去强求些什么。 之前庆王也提醒过,让苏家不要明着去与陶家争夺些什么,如今两家的亲事闹成这个局面,她还是该提醒苏景要谨慎些。 与李婉婉聊了许多,夜色已渐渐深沉,好在这几日她都会留在此处陪着她,许多想的话也不用急于一时都要一股脑的出来。 印象中,前身与李婉婉如此相处倒也有过三两次,不过大多都是在京兆府尹家过的夜。可府尹家人多眼杂的,即便是夜深人静,她们也鲜少像今夜这般聊得尽兴。 而且前身去京兆府过夜皆是因为在苏家受了委屈,去与李婉婉诉苦,二人所聊之事都是些抱怨宽慰之类的话。 如今的苏宁儿心里虽也少不了有些心酸,但她却是将一切看得十分透彻,不论面对任何事情,与其一味的抱怨,倒不如努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只要是她自己做下的决定,即便是最后结果不能够令她满意,她也可以欣然接受。 或许,这便是她与前身的不同之处吧。 等着李婉婉睡熟后,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又静静的思考了许多,想着自己现下的处境,想着与庆王该何去何从,一直到快亮时才朦朦胧胧的有了睡意。 接下来的几日,她几乎都是与李婉婉腻在一起,两人在这宅子里,或是研讨些诗词、曲调的文雅之事,又或者是亲自去厨屋里做些糕点、滋补汤。 那新来的汐莲倒是个心灵手巧的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