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十三仍是冷着脸。
恰巧此时,阿莱端了几盏朝食前的热茶过来,苏宁儿顺手从托盘中先取了一盏过来,恭敬的递到他跟前,温言细语的关切道:“雨天清冷,十三叔正好喝盏茶暖暖身子。”
“不喝”,浪十三环抱着胳膊,猥琐的打量了眼她,冷言冷语的呛道:“在庆王妃面前,浪某生受不起。”
这充满嘲讽的意味,使得苏宁儿心头不由得一凛,只好将热茶放到桌上,强撑着笑意道:“十三叔折煞宁儿了,宁儿现在还未过门,即便是过了门,十三叔也永远是宁儿最敬重的长辈。”
“哦,是吗”,浪十三阴着脸:“托王妃的福,浪某依然完好无损的活着,还没有入到家祠中去,永远二字实在当不起,至于敬重就更不提了。”
苏宁儿深感无奈,他这是在同自己咬文爵字呀。
正是苦恼之际,齐氏连忙在一旁说道:“宁儿,快坐吧”,说着又带了些责备的语气朝向浪十三:“小郎,当着晚辈的面可别这样为老不尊啊,香儿与阙儿他们也快过来了,你冷着这张脸,叫大家如何相处。”
浪翟环顾着众人,也赶紧插话道:“是呀,是呀,大伯母说的极是,十三叔,宁儿妹妹也知错了,您就别再掷气了。”
“哼,你这吃里扒外的小獠子”,浪十三没好气的转过身来,埋着头也不再理睬苏宁儿。
苏宁儿瞧了眼齐氏旁的位置,想着他总算没有太过为难自己,便安心的坐了过去。
谁知才刚刚入座,门外就响起了一阵妖娆娇嫩的嗓音:
“呀呀,十三叔,您这也太好说话了些吧,若不是我阿娘去的及时,十三叔今日哪还有功夫坐在这厅堂上听大伯母、长姐叙话呀。”
苏宁儿闻言看去,只见苏凝香姐弟与郑氏领着院中侍女缓缓走了进来。
苏凝香趾高气扬的瞟了眼苏宁儿,怪声怪气的道:“长姐,你心也忒狠了些,十三叔好歹是阿爹与大伯的骨肉兄弟,我阿娘平日里话虽说狠了些,可心地却是纯良柔软的,十三叔遭了难,阿娘不过一时气恼罢了,长姐却怂恿着阿娘不管十三叔,任由着那帮胡人乱来,可真是叫人心寒呀。”
浪十三听着深觉有理,本要平息的怒火又窜了上来,恶狠狠的视向苏宁儿,大声道:“阿宁,你起来。”
苏宁儿木讷着看向他,又听他支支吾吾的道:“你、你、你给我跪、跪下。”
“哦。”
苏宁儿不敢争辩,乖巧的走了过去,径直跪倒在地上。
浪翟看不过去,刚要上前劝说,却被苏宁儿一个眼神给退了回去。
苏凝香瞧着自是解恨,拽着苏阙,姐弟两一前一后的到得浪十三跟前,道了声“堂安”,之后又殷勤的端起茶盏递到他手上,得意的道:
“十三叔,香儿以前年少气盛,不识尊卑,惹恼了您,这些年香儿后悔不已,日日都在忏悔,好在十三叔来了京都,往后香儿定会好生孝顺着您的。”
“嗯,多年不见,香儿倒是愈发的懂事了”,浪十三从她手中接过茶盏,浅饮了口,看向苏宁儿时脸色又是骤然一变,肃穆着道:“阿宁,你身为苏家长房嫡女,这些年过去真是一点长进没有,你得好好跟着你这堂妹学着些。”
苏宁儿也不觉委屈,这小祖宗的厉害总是要让他领教的,言不由衷的回道:“十三叔教训的是,宁儿谨记。”
“十三叔这话可让香儿好生惶恐”,苏凝香却是委屈不已,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十三叔难道您还不知道吗,长姐如今与香儿尊卑有别的,她不日就要嫁到庆王府,堂堂的未来王妃,何其尊贵,哪怕是我阿娘也要敬着她、让着她的,前几日奴家不过是瞧着长姐手上的臂钏好看,想要借来瞧瞧,便让阿娘痛斥了一顿,十三叔说这样的话怕是要将香儿掷在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