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弼坐镇的辽西兵马大北门围城营地,一遇上清虏夜袭,很快就崩盘,并不单纯是因为他们菜,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清军来的太快。
虽然这些打着火把的八旗巴牙喇兵一出大北门的瓮城城门,就被桑噶尔赛蒙古营派出的巡哨发现了,但是当清军出城的消息上报到祖大弼的面前时,清军前锋也已经抵达营盘外了。
一方面是因为距离近。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出城夜袭的清军毫不掩饰其行踪,根本不搞什么“马裹蹄”“人衔枚”小心翼翼接近那一套,所以一出城门就是奔袭。
三里地,对熟悉道理地形的八千多八旗巴牙喇兵来说,简直是转眼就到。
如果祖大弼将自己辽西骑兵的营盘立在品字形营地的最前方,直面出城夜袭的清军巴牙喇兵,包括其中的大量前锋兵,那么或许能多抵挡一段时间,至少可以为后方调整部署争取大量时间。
但是,顶在最前方的营地是桑噶尔赛蒙古营的营地,桑阿尔赛本人在部署好营地防务后早早歇着了,夜间营地防务交给了其亲信副将那木气负责。
而那木气守了上半夜,应付完了大帅祖大寿的夜巡查营之后,就将下半夜的营中防务交给了自己的下属负责,而且本人也有样学样,回到营后的营帐歇着去了。
清虏夜袭大北门外辽西军营地的时候,其前方蒙古营的营地里只有那木气麾下的一个卫队千总在一线指挥。
这名千总官很尽力,在接到清虏夜袭的敌情后后,先是派人紧急寻找那木气报告,然后就紧急张罗营中兵马张弓搭箭布设防线,然后向着前来攻营拔寨的清军连番抛射箭雨。
他的努力有作用,但作用很有限。
尽管清军打的几乎是明牌,在夜里打着火把猛冲,目标很大,也很明确,很容易成为弓箭手们抛射箭雨的目标。
但是对于人人身披着重甲的清军巴牙喇兵,尤其那些披着不止一重甲的清军前锋兵来说,那些铺面而来的箭雨,除了叮叮咣咣的听个响之外,所造成的重伤害或者减员十分有限。
只敢躲在营中射箭,不敢出营对攻的蒙古营兵,很快就被清军前锋兵用套索拉倒了营前的拒马与营盘的栅栏,然后在入营的小股清军前锋兵进攻下一退再退。
而那木气麾下的那个不甘心失败的卫队千总,只一个照面就被攻入营地的清军前锋兵砍落马下,而其身后的队伍随即转身而逃。
闻讯匆匆赶来指挥的那木气,刚一露面就被部下裹挟着退回了后营,于是蒙古营的营地迅速陷入混乱。
当然,蒙古营营地真正的大崩溃,来自王世选所部车炮营的炮击。
在祖大弼得到遭遇敌袭的消息之后,他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他先是派出本部骑兵增援蒙古营,尔后派人命令王世选马上指挥车炮营炮击攻击蒙古营的清军。
祖大弼的品字形营盘布局,本就是为了预防这一天的到来。
所以,这一切本来就是事先约定好的,只要按计划行事就好了。
但是祖大弼和王世选,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王世选的车炮营里有太多广宁城之战后俘获的两红旗“包衣阿哈”了。
王世选的正红旗汉军在正安堡之战、珠子河畔之战中接连遭受损失,其被俘后投降过来,部下仅剩三千来人。
祖大寿为了拉拢他,使他真心效力,便将在广宁城中缴获的一批火炮调拨给他,同时也将俘虏的两红旗旗下汉人包衣青壮,拨入其营中充军。
因此,王世选归并到祖大寿旗下之后,其麾下人马不减反增,不论是火炮还是人丁都翻了一番,壮大至六千多人。
就这样,一边是杀他长子、杀他全家的满达海,另一边则是不计前嫌、予以重用的祖大寿,两相对比之下,王世选自是选择甘心效力。
但是效力归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