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守山学宫之上的桃花尽数开放了,山上山下,一片嫣红,人在学宫道路上行走,宛如在桃花花海当中遨游一般,身上脚下,尽是粉红片片,绚丽且美艳。
“青峰红飘,花艳萼香,人间胜景亦如是!”杨彪一边缓缓的在学宫的山道上前行,一边击掌赞叹道。
“正是正是!”
“满树桃花烂漫,求学满腹经纶,两相辉映也……”
“千度浓芳,万种风情,皆迎杨公之行也!”
杨彪的话音刚落,顿时在其后竖着耳朵倾听的,生怕落下什么只言片语的河东附近的士族豪右,就连忙附和的附和着,夸赞的夸赞着,引申的引申着,忙的“不亦说乎”。
落后杨彪半步的斐潜淡淡笑笑,不发一言。
怎么说来着?
彪悍的人从来不需要大声讲话,因为听他讲话的人生怕听不到,而苦逼的人只能大声讲话,因为他讲的话向来都没有人去听。
“衢门,嗯……”杨彪似乎有意无意的瞄了斐潜一眼,然后微微的点点头说道,“入得衢门,学得有道……不错不错……”
斐潜依旧微微笑笑,并不答话。
诡异的是,这一次杨彪说话,就像是没有任何人听见一般,也自然就没有人继续赞叹引申什么了。
杨彪也仿佛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一般,还回身伸手邀请斐潜:“啊……中郎请……”
“杨公请……”斐潜还礼,并驻足让杨彪先行。
这个杨彪,斐潜不由得腹诽了一下,怎么当初就没有死在乱军当中呢?
嗯,话说回来,杨彪在历史上似乎先被董卓驱赶一路到长安,然后又被一路追杀到了雒阳,最后又跟着曹操到了许昌,似乎是万军丛中过,刀剑不加身?
斐潜瞄了瞄跟在杨彪身后十步之内,若即若离的几个身手矫健的人,似乎心中也略有了些答案……
就连斐潜自己,当下也是亲卫不轻易离身,更何况是杨彪这样的人物?
到了学宫大殿的小广场上,蔡邕已经带着诸位的博士相迎。
“见过蔡中郎……”杨彪上前几步,和蔡邕见礼。
蔡邕微微点点头,捻着胡须笑着说道:“见过杨公……老夫已辞官久矣,杨公且莫提‘中郎’二字……”
杨彪闻言不由得一顿,但是马上回复如常,仰着头看了看雄伟的明伦大殿,微笑着半偏着头,和斐潜说道:“……斐中郎建此学宫,恐所费不菲矣,造福桑梓,功莫大焉……”
“杨公过誉……此学宫乃吾师之心愿,得蒙北地乡绅鼎力而成!斐某仅协调一二尔,故不敢居此功……”斐潜笑着,拱手说道。
“哦……果真如此?”杨彪转了转眼珠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斐潜一本正经的说道:“自是如此……杨公请看此碑……”
在明伦大殿之外的角落处,有一块和后世差不多一样的镶嵌在大殿基石之上的黑色碑石,上面篆刻着一些文字,自然是当时修建学宫之时包括河东卫氏等等士族豪右捐赠的木料石材匠工之类的一些说明。
当然这些都非常正常,就算是乡野豪右修一条路架一个桥都会留下点什么,表示这个是某某捐赠的,以此扬名,增加声望,所以当时斐潜让人做这一块碑的时候谁也没有反对,并且都觉得理应如此。
只不过大多数人当时只是注意到这块石碑之上,自己的名字是排在第几位,捐赠的钱财物料等等有没有少写,却鲜有人注意到在这一块的石碑下面哪一个小小的落款,字体比起之前的那些捐赠者要小得许多,并且写得不是斐潜斐子渊,而是蔡邕蔡伯喈。
蔡邕那个时间还没有入驻学宫担任大祭酒之职位,不过很显然的是,这些人当时并不在意,甚至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