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源本人经营着一家小型饭庄,名叫观江楼,虽然规模不大,但位置却是很不错,位于秦淮河南岸,相隔不远就是南京六部的衙门官邸,隔着秦淮河还能遥遥望见夫子庙的建筑群。
所以,柴源的酒楼生意一直都很不错,许多南京官场的底层官吏、以及江南贡院的贡生,皆是观江楼的老顾客。
能够占据这般黄金地段经营饭庄,又能与一批底层官吏与贡院学生搞好关系、让他们成为酒楼的稳定客源,柴源本人自然是一个八面玲珑、机敏聪慧之辈,平日里经常与各方客人交流,也算是消息灵通。
也正是因为这般缘故,柴源却已经敏锐的发现了暗藏在南京城内热闹景象之下的隐忧。
此时,柴源坐在观江楼的柜台后面,看着店内的客人寥寥,再看着店外的众生百态,不由是心情沉重,暗暗想道:“都说南京城如今百业凋零,但平常时候,因为店里的客人大多是衙门官吏与贡院书生,也算是客源稳定,哪怕是早晨开门不久,也会有许多客人络绎前来,能坐满好几张桌子,感觉还不明显……
但今天,因为皇陵祭祖的缘故,衙门里的官员皆是忙着公务顾不上来店里买吃早食,贡院的书生们似乎也都跑去看热闹了,店里失去了这两个主要客源,整整一个早上竟然只有位客人光顾!
我这观江楼的饭菜价格一向不贵,名声也算不错,按理说就算是失去了官府中人与贡院书生的客源,也绝不应该这般冷清……只能说南京城目前确实是百业萧条,许多人就连这点开销也舍不得支出了!……长此以往,这世道只怕是要越来越难!” 想到这里,柴源不由是表情忧色更重,又想道:“看样子,我也必须要做好长期打算了……虽然今天店内客人寥寥只是因为朝廷祭祖的事情,拥有衙门与贡院这两个稳定客源,店内生意短时间内应该还能维持,但我听说这段时间以来不论是官府还是贡院皆是局势纷乱,说不定哪天这两个客源也会出现变数,到时候恐怕……”
而就在柴源这般暗思之际,就突然见到两名儒生迈步进入店中。
这两名儒生,一个看似四十余岁,另一个则是二十出头,皆是气度不凡、衣装华贵。
其中,中年儒生的形象儒雅睿智,举手抬足之间充满了大人物居高临下的气派,而那名年轻书生则是神态精干、目光炯炯,同样是令人印象深刻。
与此同时,那名年轻书生面容间还带着一丝风尘与疲惫,似乎是一路奔波、刚刚才赶到南京城内。
这两名客人并不是观江楼的熟客,柴源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但他开店多年以来也算是见多识广,却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人的来历非凡!
毕竟,柴源的店里经常会接待应天书院的教授与学生,那些应天书院的教授与学生皆是读书人之中的佼佼者,但若论形象与气度,却极少有人能与这二人相提并论。
所以,柴源立刻就摆手挥退了店内伙计、亲自走出柜台相迎,满脸陪笑道:“两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早饭?”
那名中年儒生先是打量了一眼店内环境,又转头看了一眼观江楼的周围环境,然后就笑着向那名年轻儒生询问意见,道:“江小哥,我看这里环境尚可,主要是位置不错,坐在楼上可以尽揽周围情况……所以,咱们就在这家店里暂时歇足,接下来观看那场好戏之际也很方便,如何?”
听到中年儒生的询问,江姓年轻儒生立刻点头道:“霍前辈所言极是,这里虽然环境一般,但确实是位置极佳,也正是观察局势的好地方,咱们就在这里歇足吧。”
对于这两名儒生的交谈内容,柴源一时间只觉得莫名其妙。
为何说这里是看好戏的地方?难道附近有哪里搭建了戏台不成?没听说啊……
然而,不等柴源问出心中疑惑,这两名儒生就已是迈步向着店内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