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帮着她擦泪,并整理仪容。
偏殿里的宫女内侍们则是面面相觑,给了大太监周浩一个同情的眼神。
周浩心里再无奈,也只能作揖领命“是,皇后娘娘。”
转过身时,周浩的脸色一下子变苦,心道这承恩公夫人真是害人精,本来皇后娘娘好好的,一向性子温婉平和,从不主动挑事,这才几天,就被他们谢家撺掇成了这样。
哎,最后别连累了他们这些下人就好!
周浩心里暗暗摇头,甩了下手里洁白如雪的拂尘,打帘出去了偏殿。
承恩公夫人很快整理好了仪容,除了眼睛还有些红,她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个雍容华贵的国公夫人。
周浩前脚刚走,后脚兰卉就捧着一个长匣子回来了,从皇后的私库中取来了两株百年人参。
皇后又道“大嫂,虽说这百草堂的大夫不错,不过总不上太医,要不本宫宣王太医给大哥看看?王太医素来擅长治疗外伤。”
承恩公夫人从善如流地应下了,欠了欠身“臣妇替国公爷谢过皇后娘娘。”
承恩公夫人来的时候怒气冲冲,此刻目的达成了一半,心情舒畅多了,思忖着皇后无子,耳根子又软,便是来日四皇子登基,皇后终究还是要倚靠他们谢家。
不仅是皇后需要谢家,谢家想要更上一层楼,也必须倚靠皇后,两者彼此相依。
只要自己多劝劝,皇后总会听进去的。
承恩公夫人眸光一闪,试探地又道“皇后娘娘,臣妇上次跟您说的事,您考虑得如何?”
承恩公夫人这句话虽然语焉不详,但是皇后却知道她在说什么。
皇后慢慢地饮着茶,眉梢微动。
承恩公夫人接着道“娘娘,所谓臣,乃事君者也。不能事君,又岂能为良臣!这岑隐既然不能用,那就换个能用的便是。”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个让不服管教的臣子本来就该打压下去,省得堵气。
皇后再次沉默了,想要打压岑隐哪里有那么容易,垂眸看着茶汤里沉沉浮浮的茶叶,犹豫不决。
承恩公夫人再接再厉道“娘娘,岑隐不识相,可自有识相又感恩的人巴不得来效忠皇后娘娘您?耿家,杨家……”
皇后略有所动,眸子里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是啊。岑隐如今在朝堂势力庞大,这普通人想要顶替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可是耿家和杨家不同,他们都是皇帝多年的股肱之臣,两家人在朝堂上盘根错节,有人脉,也有故交姻亲,正好这两家如今败落,如果自己肯用他们,想来耿家和杨家都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承恩公夫人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一会儿说岑隐,一会儿说耿家和杨家……
直到一炷香后,帘子外传来了一个宫女的行礼声“周公公。”
承恩公夫人立刻就噤声,装模作样地捧起了一旁的茶盅,姿态优雅。
随着打帘声响起,周浩又回来了,承恩公夫人一边饮茶,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周浩的方向。
谁想,周浩走进偏殿后,那道门帘就垂落了下去,在半空中簌簌地振动着。
周浩的身后就再也没人进来。
承恩公夫人眉头皱了皱,心道岑隐呢?!
皇后的面色微微一变。
周浩垂首走到皇后跟前,对着皇后作揖禀道“皇后娘娘,奴才刚才去了一趟司礼监,但是没能见到岑督主。”
说话间,周浩的头伏得更低了,嘴角撇了撇。
见不到岑督主那是理所当然的,岑督主哪有空见他这种小啰啰!
“咯嗒。”
承恩公夫人随手把茶盅放在一边的方几上,气得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