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露,没敢去看封炎,心里浮现一个念头看来君然这件事十有八九要成了。
还是阿隐最贴心,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皇帝也同样松了一口气,两害取其轻,比起封炎,他宁可让君然去北境。
皇帝故作豪爽地笑了,“朕也是觉得三伏天热,想着近日上路容易染暑气。君然,既然你已经万事俱备,那朕就准你明日启程。”
他眸色幽深地看着下方的君然,慢慢地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多谢皇上。”
君然喜出望外,连忙单膝下跪,对着皇帝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原本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般绷紧的身子此时总算放松了不少。
皇帝神色淡淡,道了声“起来吧”,就径自执起酒杯,慢慢地饮着酒水,眸光明明暗暗。
君然站起身来,心头的郁结一扫而空。
他朝封炎抛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意思是,大恩不言谢。
他自己也知道他今天鲁莽了,方才也几乎以为今日会再次失望而归,没想到封炎能够顺着自己的话来,帮了他的大忙。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君然撩袍坐下了,他执起酒杯对着封炎遥遥地比了比,也算是敬了他一杯离别酒。
不管怎么样,他能去北境就好!
希望父王能撑到他赶到才好!
当香醇的酒水自喉头灌入腹中时,他的嘴里泛起些许苦涩的味道。
君然强压下心中的忐忑,眸中更深邃了,遥遥地与几个友人一一敬了离别酒。
又是一场风波过去,光禄寺卿几乎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觉得今天这场千秋宴再这么折腾下去,他怕是要得心疾了。
光禄寺卿心里暗暗叹气,正打算让人去吩咐乐人奏乐,又是一阵急促的步履声打破了沉寂。
一个青衣宫女气喘吁吁地跑来了,跑得是上接不接下气。
光禄寺卿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皇上……禀皇上,太后娘娘的凤体又不适了!”
青衣宫女跪在金砖地面上,身子卑微地伏地不起,不敢抬头看皇帝。
话音落后,周围再次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想着方才皇帝和贺太后的那场龃龉,宾客们皆是垂首屏息。
皇帝的右手再次捏紧了御座上的扶手,面沉如水,心中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皇帝心里不耐,可是当着群臣与一众女眷的面,也不好表露出来。
天子要以孝道治天下。
皇帝一边吩咐宫人宣太医,一边起身离开了。
皇后让众人继续享用席宴,也跟了过去探望贺太后。
众人连忙恭送帝后离去。
待帝后的身影消失在殿堂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面面相觑。
没了皇帝和贺太后在此,殿内原本僵硬的气氛反而缓和了下来,乐人们又开始奏乐。
席宴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着,一片歌舞升平……一直到寿宴结束,皇帝和皇后都没有回来。
眼看着太阳西下,光禄寺卿咬了咬牙,既不敢去打扰皇帝和贺太后,也不敢把宾客们继续留在宫中,试想要是等晚点宫门落锁,这些宾客那可就要留宿宫中,那可就没法安排了。
光禄寺卿请示了岑隐后,就把众宾客送出了宫。
今日的千秋宴就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众人纷纷出宫,四散而去,各归各府。
这时才申时过半,太阳西斜,天气也没那么灼热了。
姐妹俩与李太夫人和辛氏在宫门口告别后,就随着端木宪一起回了端木府,护送他们回去的人是封炎。
端木宪如今只要看着封炎那张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