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句,碧蝉匆匆而去。
端木绯牵着飞翩继续往前,戚氏正在全神贯注地作画,没有注意到端木绯,她的大丫鬟雨薇却是看到了端木绯。
端木绯对着雨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噤声,不要出声打扰戚氏。
雨薇含笑地点了点头,表示领会。
端木绯放开了飞翩,由着它自己去玩,她自己则放轻步子,悄悄地走到了戚氏的身旁,案上的那幅蜻蜓点荷图已经画了大半,画纸上一大片碧绿灵动的荷叶形成一片起伏的碧波,风吹荷动,戚氏此刻正在给那粉嫩的荷花上色,神情专注……
时间在沉静中一点点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戚氏终于执笔落款,笔尖不疾不徐地以楷体写下落款。
戚氏放下笔,转过头才发现端木绯来了,怔了怔后,立刻惊喜地笑了,神情柔和慈爱,“端木四姑娘。”
也不用她吩咐,雨薇早就吩咐一个宫女又搬来了一把玫瑰椅,戚氏亲昵地招呼端木绯坐下说话。
“章大夫人。”端木绯对着戚氏福了福,她的身后站在刚刚才从清凉殿赶回来的碧蝉,碧蝉的手里多了一个木匣子。
端木绯接过碧蝉递来的匣子放在了案上,然后自己动手把匣子打开了,笑道“这是我调的香,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上一次章大夫人赠与自己她亲手做的浣花纸,端木绯喜欢极了,前几日在宁江镇偶然找到一味久寻不见的香料时,她就想着可以调香作为回礼。
那匣子里放着一盘香,香的形状回转蜿蜒而又贯通始终,乍一看,像花纹般婀娜,再一看,又像是一个“福”字的篆书!
“原来姑娘还懂打香篆。”戚氏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自古以来,不少文人雅士都以挂画、斗茶、插花以及品香作为人生四大雅事。
香篆便是品熏香的一种方式,是在制香时用模具将调配好的香压印成以篆文型,也可以制成莲花纹、祥云纹以及梵语香篆。
香篆的香模需要不少巧思,更需气定神宁、心无旁骛,才能保证香篆婀娜优雅且焚烧不断。
“略通一二。”端木绯谦虚地说道,与章大夫人闲聊起来,“我小时候读诗时,常看到‘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之类的诗句,觉得前朝人以香篆计时很是有趣,就试着自己做了百刻香。”
所谓百刻香,就是把一天十二个时辰划分为一百个刻度,用作计时,待香一气呵成地从头烧至尾后,正好一昼夜。
想做好百刻香,必须精心研究、反复尝试,才能极为地精准计算好时辰。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又给了自己一次惊喜!戚氏看着端木绯柔软的发顶,真想揉一揉。
“家父也喜香,前不久他游历西南时得了些罕见的香,还特意派人给我捎了过来,气味甚是雅致,可惜已经用尽了,否则我定要让你也品品。”戚氏有几分感慨、几分思念地说道。
她的父亲戚老太爷生性桀骜,不喜官场,几十年来寄情山水,沉浸于琴棋书画茶香等等的雅事,不理俗物,活得一贯肆意。
端木绯心念一动,好奇地问道“章大夫人,我上次来拜访夫人时,闻到一种很特别的香,此香可是令尊所赠之香?”
戚氏想了想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那是九和香,是在淮北的瑞麟堂买的。端木四姑娘,你要是喜欢,我让人拿一些给你。”
端木绯笑眯眯地欣然应下。
端木绯以前倒不曾用过瑞麟堂的熏香,让她觉得有趣的是这个九和香有些违背了调香的配伍。在那个九和香里,她闻到了九种气味,苏合、沉香、白芷、冰片、龙涎、丁香、三茴、甘麟……
凡调香之人必先习最基础的《调香谱》,在《调香谱》里记载了一些配伍禁忌,其中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