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雅座的门口,端木绯目光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俯首看向身前的桌子,只见封炎的那个荷包和那些金锞子还都留在了桌上。
端木绯急忙一手抓了把金锞子,一手抓起那个青莲色的荷包中,然后一鼓作气地冲到了临街的窗户口,朝外面的街道俯视下去,一眼就看到大门口的封炎潇洒利落地翻身上马。
端木绯正要唤他的名字,他似乎已经察觉了什么,下巴微扬,抬头朝雅座的方向望来。
二人的视线正好在半空中四目交集,封炎的凤眸在阳光下异常璀璨,唇角一勾,对着端木绯微微一笑,灿如晴空万里。
端木绯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甜甜的笑,连忙挥了挥手中的那个荷包,示意他忘了自己的荷包。
封炎也对她挥了挥手,心里美滋滋的蓁蓁在跟他道别呢。
自己真是太聪明了,用这种方式把那些金锞子送了出去,蓁蓁想必很喜欢吧。
封炎依依不舍地又挥了挥手后,就一夹马腹,策马离去。
只留下二楼窗口的端木绯傻愣愣地看着封炎和奔霄离去的背影,嘴巴张张合合,还是没喊出声来。
好一会儿,她才傻乎乎地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双手里的荷包和金锞子,默默地叹了口气,眸色有些复杂。
她大概能猜到,皇帝这么十万火急地召见封炎怕是为了那桩送使臣回北燕的差事。
如今北燕王薨了,北燕那边局势不明,哪怕皇帝本来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扫卫国公的面子,现在只怕也决不敢让封炎去北燕了。
这么一来,封炎能从皇帝那里换到什么呢?!
端木绯好奇地歪了歪小脸,下一瞬,小脸又一僵,差点没捶一下自己的头。哎,她怎么屡教不改呢!老是想些有的没的!
端木绯欲哭无泪地扁了扁小嘴,朝桌子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下方的锣鼓又敲响了,一个个衣着鲜艳华丽的戏子翩然登场,又一折戏开唱了……
端木绯看完这折戏后,才心情畅快地回了家……当天月上柳梢头时,在宫里留了一天一夜的端木宪终于回府了,特意把端木绯叫去了外书房说话。
端木绯已经有些困了,懒洋洋地掩嘴打着哈欠,直到端木宪的一句话仿佛一记闷雷般把她的瞌睡虫瞬间全吓跑了。
除了告诉她北燕王逝世的消息外,端木宪还重点说了另一件事“封炎即日起在户部兼管盐政事务。”
这一句话听得端木绯当即就傻了。
封炎可是武将出身,和户部那是八竿子打不上干系,他怎么会进了户部,还管起盐政了呢?!而且他还不在户部任职,感觉名不正言不顺的,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端木绯转念一想,立刻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莫非这是“那件差事”的交换条件?!
端木宪微微蹙眉,精明的眼眸在昏黄的灯火中闪着疑惑的光芒,“皇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个时辰前,皇上把我宣进御书房时,直接就‘通知’了我这件事,说是从今日起由封炎负责改革盐制的一切事宜。”
南境几州盐制改革的事,在朝中争论了一个多月,皇帝才勉强准了,只是到底由谁负责还没有定下。
端木宪其实也知道,皇帝和群臣对改“盐钞”为“盐引”的事并不看好,所以,谁也不想领这不讨好的差事,没想到,现在这差事竟然会给了封炎统筹,一个端木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物。
一只小小的飞蛾扇着那颤颤的翅膀,朝书案旁那盏莹莹生辉的八角宫灯飞去,扑扇的翅膀在纱制的灯罩上发出“扑扑”的声响,灯罩中的烛火似在随之跳跃着……
端木宪盯着那只飞蛾,缓缓地捋着胡须,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愁,喜的是盐制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