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有点熟悉,仿佛在以前、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然而现在并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时机。更何况,他们实在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即使是敌人——算计的了。
即使她——和她带来的那些人——真的是敌人,也无所谓。事实上,即使那些萨长人不派遣什么伪装的间谍或卧底过来,他们也难以支撑到明天的这个时候。
如来堂,迟早是要陷落于敌手的。正如整个会津藩迟早会陷落于敌手一样。早一天,晚一天,都不会改变这最终的结果。
然而这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战的。他今日所做的一切,是否对得起自己一直以来信赖着的、追求着的东西,他日想起,又会不会后悔或遗憾——
而且,现在,意外地,在这必死的境地里,还有人愿意来支援他,愿意尊重他所秉持着的信念,愿意为了新选组这几个字而和他一样赌上自己的性命和全部,去英勇无畏地战斗……
他无声地勾了勾唇角,感觉自己那已经被长期艰苦的战斗以及和同伴们一路上不停的别离而弄得僵硬无比、仿佛已经冻结的脸孔,忽然有了一些放松下来的迹象。
他向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跟过来了;在转身走回他们守备的战壕里之前,他又问了一句:“……那么,我应当如何称呼你?”
奇怪的是,在听到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之后,她却并没有立刻回答。
那停顿仿佛持续得有点久,久得他又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有点奇怪地望着她。
然后,他看到她的脸上,慢慢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在这杀机四伏的、深暗的黑夜里,那个笑容明亮得近乎刺眼,他不得不微微眯起了眼睛。
“筱田一绪。”他听到她这么说道。
“我叫筱田一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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