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雅间,诚意伯家的采买举着酒杯“李兄,这次你得帮帮弟弟,我们哥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不能看着弟弟遇到难处不帮啊?”
李琦权衡了一下,说“不是哥哥不帮,你也知道这回运送的桂花油被人劫了,现在京城内的存货本来就少,你一下子要赊这么多,哥哥也做不到。”
李琦盘算着少给点也还能维系住这份交情,而且万一到时候诚意伯府不愿意结账,损失也少点不是?
不给说不过去,这人是诚意伯府大管事的干儿子,诚意伯夫人的心腹,还用得上,不好得罪。
诚意伯府的信用已经稀碎稀碎了,去大多数商户采买都得拿现银去。
他这边能少赊点都是给面子了。
采买看看他的神情不似在推诿,问能给多少?
李琦把手伸出来竖到他面前,亮了一下手心又反手亮了一下手背,意思能给十份。
采买咂嘴。
只十份的话实在太少了,只府里的老伯爷的姨娘们都不够分。
到时候还不得打起来啊!
央求道“哥哥,再多给点!”
盘算着到时候年龄小些和庶出的不受宠的小姐,还有失宠的太太奶奶姨娘们可以先不给,紧着当家理事和掐尖要强的那些先给了,先糊弄过去这一回再说。
算了一下数目,“再多给十来套,回头府里不付银子,我自己把银子补上也不叫哥哥为难。”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琦装作为难的点头应了。
他说的给十套,本来就留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谈妥了正事,二人对坐饮酒。
推杯换盏间,李琦问出了他心底的疑问“外头都知道你们府里的情形,各家铺子都不给记账,你们何不跟管事的说叫府里兑了银子采买,何苦这样四处求人,总这样如何了局?”
他自家也是采买,换成是他再撂挑子不干了。
采买蹭蹭鼻子,眼珠子滴溜溜看看四周。
李琦心下疑惑还有隐情不成?
趁着采买要跟他耳语的动作附耳过去,越听三角眼瞪得越大,渐渐变成眉头紧皱,耷拉下的眼皮看不清神色。
之后再无心吃酒,匆匆离了酒楼之后回到府里,找了个外院的小厮问“林大管事呢?”
不仅,屋内传来一声,“此事当真?”外头的人只听到屋里大管事的声音里满是震惊和不能置信。
窗外廊下的鹦哥被吓得怪叫着扑腾着翅膀,只可惜腿上套着金属环,被精巧的链子拴在站架之上,扑腾了半晌也无用。
李琦面上如丧考妣,有气无力的点头道“诚意伯府的陆源亲口所说,小的来之前也特意找人问了,确实如此,京中的大户都在用府里历年存下的香料兑换妍玉春的脂粉,
有些手头拮据的人家还拿了香料去变卖银子,只诚意伯一家就卖给他们半库房的香料。”
林管事颓然跌坐到椅子上,知道他们中了妍玉春的计了。
此事若被侯爷知道,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武安州,袁明珠看着账册。
这次从京城收购来的货物远远高于她的预期。
押送货物归来的王掌柜在跟她汇报此行的经过。
“这次能收购到如此多的香料,全靠诚意伯府……。”
诚意伯府自打诚意伯重病,外头的事务就落到了诚意伯世子手中,但内院依旧把持在继夫人手里。
诚意伯夫人许氏知道现在的荣华富贵待诚意伯一死就将变镜花水月,是以疯了一般疯狂敛财,指使心腹虚报价格,做假账目。
世子两口子不甘心府里财物被她掏空,为了迫她交出账务,甚至使出断了内院银子的手段。
“诚意伯夫人也不是省油灯,明知账上没有现银却不动声色,依旧让人去各处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