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儿方歌刚带了珊瑚折了一大堆沙棘枝叉回来,嘴上有说有笑,突然就看见阿海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拍着屁股吱哇乱叫,脚底下犹如踩着烧红的铁板一般,飞快地跺着脚朝他们跑来。
方歌刚想跟他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跌在屎坑里了,一眼瞧见地上如血水一般蔓延而来的蚂蚁,脸色骤变,手上的沙棘枝叉也掉了,拉起珊瑚就往不远处的马匹跑去。
“快走!”他一边跑一边朝身后大喊。
其实不用他提醒,李修就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跟阿海也朝着坐骑奔去。
几人跑到马匹身侧,正欲翻身上马,哪知这几匹借来的骏马啃草啃得正欢,翻腾着蹄子就是不肯跑。
几人急得是额头上汗水直冒,阿海一边催促自己的坐骑一边喊疼,原来已经有几只长着飞毛腿的蚂蚁顺着他的裤管儿爬了进去,毫不客气张口就咬。
突然他的叫声戛然而止,涨红了脸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双腿夹紧不断扭动着。
“阿海你怎么了?”珊瑚骑在马背上问着。
阿海面容扭曲,挤出几个字“被咬中要害了!”
珊瑚露出不解的神色,刚要再问,那蚁群已经涌至了脚底。
方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儿,把里面的液体抛出一道宽大的弧线,往脚下蚁群里全部倾洒下去,然后一个火折子一丢,只听得“轰”地一声,一道火墙立刻窜了上来,把几人本就晒伤的脸颊差点就烤熟了。
原来那瓶子里装的是桐油。桐油遇火,燃烧地十分迅速,脚下红艳艳的蚁群中立刻更是沸腾了一般,散发出一阵烤肉香气。
在这紧要关头,阿海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方歌大叫“这火挡不了太久,快走!”
几人拼命抽着马屁股,这才让这几匹高头大马飞奔起来。
迎着中午的热浪,四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感觉都快要被太阳晒化了。
一口气跑出数里地,身后早已经没有了蚁群的痕迹,方歌这才长吁一声,勒马停了下来。
四人挤在一处几乎枯朽的胡杨木阴影下喘气,脸上尚自留着惊惧之色。
阿海跑到胡杨树后悄悄检查自己的伤势,还好就一直蚂蚁钻到了胯下,已经被他坐在马鞍上碾死。只是小腿上还爬着十几只不肯松口的,他一手一个把这些蚂蚁都拍瘪了,留下满腿的红印子。
珊瑚瞧见几匹马也在躁动不安,仔细一瞧,原来马腿上也叮满了火红的蚂蚁。
几个人急忙帮着打落这些牙尖嘴利的虫子,这几匹马却是朝着他们愤怒地吐口水,好像在说,都是你们害的!
“这蚂蚁又是人肉又是马肉,伙食比咱们好太多啊!”阿海砸吧砸吧自己干裂的嘴唇,从树后面走出来。
方歌干笑了两声“你还得感激这只是火蚁,它们是吃素的,最多咬你两口。要是遇到了沙漠里的食人蚁,哼哼,一群蚂蚁过去,你就只剩下一副骷髅架了!”
“这,这么厉害?”阿海后怕地拍拍自己的小心脏。
“这大蚂蚁是从哪里来的啊?”珊瑚虽未被蚂蚁咬到,但是瞧见它们绵延不绝地涌到眼前,还是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阿海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刚才朝一个土堆撒尿来着,它们就跑出来了!”
说着,还比划了一下那个土堆的大小高度。
方歌一脸看着白痴的神色“我说呢,这火蚁一般生活在地下,大白天很少出来招惹别人。那哪里是什么小土堆,那是它们的老巢,那么高的蚁丘,应该至少有二三十年时间了,你把人家的祖宅拆了,人家还不跟你拼命?”
阿海委屈地为自己辩解“我怎么知道么?上面有没有挂着牌子,写着‘生人勿扰’……”
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