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上山的香客,几人过了山门,踏进了凌云寺。与其他寻常寺庙不同,中轴线上天王殿,大雄宝殿等一字排开,鹂城山上陡峭,所以凌云寺各处大殿厢房零散分布于依山开凿的平台之上,甚至有些厢房,因为实在坐落不下,便一半悬空,底下用几根柱子支撑,远处看去,柱子被枝叶隐去,那建筑仿佛要跌落一般。各处之间用嵌于山壁的木阶栈道相连,绵延直到峰顶。
跨过门槛,便觉一股佛香扑面而来。一众香客信徒坐在院前草席之上,或双手合十置于胸前,或结手印放于膝上,面露虔诚之色,听着高台上传来的讲经之声。
几人抬眼看去,只见烟雾缭绕之外,一位年轻的僧人身披袈裟,跏趺坐于讲经台之上。他双目清澈见底,口齿清晰,向前来烧香拜佛的香客们传述着佛家心法。此时正是烈日当空,那僧人身如磐石岿然不动,额头上连一滴汗珠也不曾有过,足以见其定力。
几人远远地看着,秋君清道“此人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大的修为。”
小山突然低声惊呼了一声“盈盈姐姐,你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都被她引了过去,与他们一起上山的姑娘何盈盈脸色发白,软塌塌地就要跪倒。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是李修还是急忙扶了一把,让她坐在一边的栏杆上。
李修翻了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把了脉,对旁边焦急不堪的小丫头道“她是暑热侵体,加上体力不支,才晕厥过去,得在清净之地修养才行。”
那小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一团孩气,没有一点主见,听见这话焦急地不该如何是好。
李修只得四处张望,正好看见另有两个僧人从后面过来了,便过去抱拳行礼,说了自己的来历,以及路遇一位女子,眼下身子有些不爽,需要借厢房休息片刻。
那两个僧人显然是知道伯明先生名号的,双手合十,也各自报上了法号,一个为释明,一个为释心。年纪稍大些的释明答道“这不算什么大事,凌云寺向来有男女香客前来静修,因此各辟有男女厢房十数间,让那位女施主到后面歇息便是。”
李修谢过,因是女子住所,其他几人都不便同去,便让小山同那小丫头一起,扶着刚刚醒转的何盈盈去了后室。
阿海看着几人离去,低声道“也不知那姑娘要求菩萨保佑她什么,非得大老远过来,身子不好就在家待着呗!”
李修又对两位僧人说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释明道“正好,方丈刚刚下了午课,此刻应在禅房静修,我派人通传一声,应该立时就能见到。”
说着,便叫来一个小沙弥,说了几句,那小沙弥听了,施礼离去。
两位僧人便引着几人,从前殿一路往上,往位于山巅的方丈室走去。
凌云寺的方丈,李修从伯明先生那里听说过,法号玄悟。年轻时也曾横行过天下,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就放下屠刀出了家,一路辗转,最终挂单在这凌云寺,如今已是二十余年。
秋君清问起前殿讲经的僧人,释心说“那是我们的师叔,法号净真。”
“师叔?”阿海噗嗤一声笑出来,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两位僧人,都是四十上下的年纪,竟然叫一个二十来岁的和尚师叔。
李修瞪了他一眼“大师面前,不得无理。”
释心却道“无妨,出家人不讲究年纪大小,而在乎对佛法领悟的高深。净真师叔年纪虽轻,但通晓佛法,洞澈佛理,就算是我与释明师兄,悟道多年,却仍旧一片混沌。”
不多时,几人来到了方丈禅房之外,小沙弥已经在等候了。
释明引几人入内,便见一位僧人手持念珠,盘膝而坐,便是玄悟了。
玄悟见客人进来,立刻起身,身材竟比李修想象地要高大许多。玄悟目光从几人身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