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狠狠的颤抖一下。

夜色，更深露重……

……

第二天早上，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窗帘的缝隙透进来了，一缕一缕的跳跃着，调皮的叫醒了床上睡熟的男人。

那一双清澈如洗的净眸睁开了。

苏言木然的看着自己保持一整夜都有些僵硬的睡姿，圈抱的手臂空空荡荡的，旁边紧挨的床单早已经一片冰凉。

就这么一直看了好久，仿佛时间和空间都静止了。

倏尔，他目光缓缓一寂，然后某处沉陷消匿下去，又化作了一片纹丝未漾的平静湖水，回到他曾经从未曾遇见过那么一个人时候的寡淡，浅凉……

苏言平静的掀开被子下床，走去浴室简单洗漱，然后径直的走出房间下楼，在看见客厅大开的门时神色间都没有表露出一丝丝的讶异，只是静看了一眼。

……

公爵从别墅外疯了似的突然跑进来了，对着他一顿焦躁的乱吠大叫。

“公爵，早上好。”苏言却如往常一般，语气淡淡的和公爵打着招呼，又随意的看了眼旁边的琉璃茶几，目光却猝不及防的狠狠一僵，僵硬的弯腰伸手拿了什么东西装进了口袋里，然后便去厨房做早餐了。

十五分钟之后。

苏言端着两份做好的三明治从厨房里出来了，在餐桌旁边坐下，一份摆在自己面前，另一份摆在对面空了的餐椅前，然后拿起三明治吃起来。

他的这份里面夹了很多的生菜叶，而对面餐盘里的那一份三明治里却包着很多的火腿肉片，还涂抹了很多酸甜的沙拉酱。

……

他一口一口的吃着，吃得很慢，似乎每吞咽下去一口，喉咙都跟着狠狠的颤抖一下，仿佛有什么在喉口处撕割着，那一双寂静的目光一直落在空落落的对面，未曾移开过一寸。

终于，他僵硬的低了脖颈，最后一口三明治吃完了，喉咙里的腥甜也早已经肆意弥漫，袭卷了整个死死压抑着的胸腔。

他强撑在餐桌桌面上的手肘剧烈一抖，两条胳膊都重重的砸落下来，在冰凉的空气里一阵空虚颤晃，就好像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连带着他凄惨的灵魂都被夺走了，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苏言再一次缓缓的抬起头来，早已经哭得泪流满面，眼睛里的潮热就像一场悲伤海啸，痴痴的凝望着对面的餐桌……

一瞬，彻底崩溃了……

她好了，昨晚就清醒过来了，她终于离开他了，彻底离开了他的身边……

这一场太过美好的梦境，终于，醒来了。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不会了……

……

他砸落的手掌又僵硬的挪动上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那是他刚刚在客厅茶几上拿的。

看着上面那一行清晰的字迹，苏言挺滞的身体狠狠一颤，胸口剜剐的心脏瞬间被彻底撕碎了，喉咙里一股更腥甜的血味。

他竟突然失声恸哭起来了，一双绝望的墨眸染尽哀戚卑微，可怜而凄惨，一遍又一遍的哭喊着她的名字，

“小诺，小诺……”

那一行，十个字，

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