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罢了罢了,不提了。”丰安县主是知道这么多年沈斐的事是委屈了庞氏的,这么个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人,带着女儿一直退让,她也不容易。
庞氏知道见好就收,看看外面的天色,转而又笑着站起来,“现下里厨房该是开火了,我去张罗张罗。”
沈氏也跟着站起来,“我同你去。”
庞氏拉着沈氏的手叫她坐下,“你只管坐下你的,你是姑奶奶,最金贵了,哪里有让你去厨房的道理?”
丰安县主也是这么想的,“是啊,月如,你难得回娘家,难道我还能让你操劳不成,你嫂子又不是外人,何必与她客气呢?”
“倒不是客气……只是我在家里,母亲就爱吃我做的酥油饼,这么多年在外,没能尽孝一直深以为憾,如今有了这个机会……自然要让母亲再尝尝女儿的手艺。”
“这么多年……味道可曾变过。”沈氏说的丰安县主泪眼汪汪的。
“我才好了,你又招我,也罢了,你去吧,仔细别烫了碰了。”丰安县主叮嘱完沈氏,又叮嘱庞氏,“你也是,别烫了碰了。”
庞氏笑着应道,“母亲放心,儿媳一定看好自己和妹妹。”
沈氏跟着庞氏一直出了院门,看着丰安县主那里送客的丫鬟都回去了,身边跟着的都是庞氏的心腹才开口,也不客套,直来直去,“琳儿,这几年你可是有什么不容易的?”
她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沈氏这一声琳儿叫的庞氏勾起过往的心肠,拍了拍沈氏的手,“我能有什么不容易,如今这样,已经是极不错的了。”
“再说……我便是有什么不容易,也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说一句不容易,谁能比你苦呢?”这话里的故事沈氏庞氏心里都清楚,也不必深说。
“你二哥哥待我好,婆母这么多年因为沈斐那孩子,觉得亏了我也不大约束我,我这日子过得再舒心没有的。”
“便是那小丫头,等以后给她安排个高门大户的亲事,我也就算熬出头了。”
沈氏看着昔日好友提起沈斐的厌恶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不知道该为谁叹气,是心疼庞氏多年忍气吞声,还是可惜沈斐以后怕是连娘家都难回。
“这几年我虽说远在蜀地,可也和这边时常通信,淑姐儿每每来信总要提和纹姐儿又玩了什么,纹姐儿又送了她什么,可不曾说起一句斐姐儿,我便知道,这孩子是越长越歪了。”
“记得小时候这孩子还不至如此,我知道你的性子,也不会刻意带歪了她,她怎么便成了这个品行?”
庞氏叹口气,苦笑道,“你是知道当年的故事的,县主不愿意看见她,可也见不得她哭哭啼啼。”
“她约摸五六岁的时候吧,我看她实在不成样子,便请了嬷嬷教她,学的不好自然要罚,谁知她就装了病,硬是气走了嬷嬷。”
“我也就懒得管了,况且我也有私心……”庞氏和沈氏情分深厚,知道沈氏毕竟是外嫁女,不会对家里的事指手画脚,自己说的话也不是瞒得过人的,所以还算放心的开口。
“一来,我是嫁了人以后才明白的这个道理,譬如我,婆婆夫婿再无不顺心的,尚有这些烦扰,这以前做女儿家里没舍得让我学的,嫁了人都一一尝到了。”
“我吃了这亏,难道还要我纹姐儿也吃这亏,有些人啊事啊的,还是早见了为好。”
“二来,母亲不是糊涂的,这么多年我们二房受的罪母亲不是没看见,我就盼着她心里记挂着这份罪,以后能舍了脸给纹姐儿说个顶顶好的人家。”
“到底,母亲和太后关系情分那般好呢!”
“要是我的纹姐儿能有大嫂嫂那份福气,便是让我天天给她沈斐烧高香我都心甘情愿!”
沈氏也为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