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戏台上发出自己的声音。
至于自己的行为是错是对,对别人有怎样的影响,大概不是萨凡纳人关心的。
正如午夜的墓园里,12点之前的半小时属“善”,12点之后的半小时属“恶”,善恶交替,错综复杂,作者通过小说试图将美国特有的人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这毕竟是小说,哪怕揭露了一个现实的案件,可它依然是本小说,既然是小说就一定有艺术层面的改动,或者适当的夸张。
小说里豪宅与派对的奢华,掩不住背地里的罪恶勾当;纸醉金迷、繁华热闹下,落得的却往往只是寂寞孤心,但是对这个空洞的名利场,人们仍如扑火的灯蛾一般趋之若鹜,显然,这部分的萨凡纳,正是南方罪恶与诱惑之美的缩影。
可曾经有人说过只有在主要讲述公寓里发生的恐怖故事的某种侦探小说里,十九世纪后半叶的家具风格才得以被充分地描述和分析。
家具的摆放同时也是致命陷阱的设置地点,套房的布局规定受害人逃走的路径。
这种侦探小说始于爱伦坡,从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资产阶级的室内布景——四周墙上巨大的装饰板上刻满了浮雕,不见阳关的角落里摆放着盆栽的棕榈树,阳台后面是严阵以待的矮护墙,长长的走廊里响彻煤气灯火焰的歌声——只适宜死尸居住。
只有出现死尸,毫无生气的奢华室内装饰才令人感到舒适。
在侦探小说中,比东方风景更令人感兴趣的是东方显贵居室内的景象——波斯地毯和软垫椅子,悬挂着的油灯和高加索的匕首
死亡总是如期而至,感觉更像是反讽,小说结尾,几番庭审都无法定案后,富翁嫌犯却猝死家中,而地点正是命案发生处,真的是冤魂作祟?而不是符合读者或者资本主义美学的期待?
这是杨橙唯一存疑的地方,有没有可能是吉姆威廉斯受不了流言蜚语畏罪自杀?
或者又是受害者生前某个相关人士的‘杰作’?
阿瑟忽然道,“我可以带你们看看书房,当年叔父去世的地方,自那以后,房间再没人用过。”
杨橙欣然同意,当年,约翰伯兰特没费什么力气就抓到了他的写作素材,每个人都挺愿意在他面前讲讲自己。
说过很多次了,这是一座八卦之城,萨凡纳人人热衷八卦,不仅八卦活人,也八卦死人。
随便一件什么事都能传成离奇事件,比如很简单的一件事,日常生活中家家都在发生的一件事,“走出房间之前,琼斯太太穿上外套。”
但到了萨凡纳人的口中,就变成了,“走出房间之前,琼斯太太穿上她第三任丈夫,在拿枪打碎自己的脑壳之前送给她的那件外套。”
按照丹纳一派法国实证主义的理论,人物性格与地缘、气候有着直接的关系南方日照充足,人便热情,北方气候寒冷,人也多冷漠。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也许就温暖潮湿的“海岸帝国”气候和慵懒散漫的南方气氛滋生出了萨凡纳人热衷八卦的性格,事实上,这就是萨凡纳人最钟爱的一向娱乐活动。
这场吊足了人们胃口的谋杀案,是在全书进展了一半后才姗姗来迟。
虽然那个充满薄雾的清晨,德高望重的古董商吉姆·威廉斯的豪宅中巨大的枪声惊醒了安静的小城,但是这场谋杀却并不是作者准备刻意描述的噱头。
在伯兰特的笔下,这场谋杀似乎只是为了让小城里更多人物登场,错误百出的jc,心高气傲的地方检察官,昏庸顽固的老法官,辩护律师团,急着在庭审结束后回家做饭的列位陪审员,还有一直猜不中明牌却替人整蛊的女巫统统卷了进来。
整个谋杀案,连同诉讼就是一场盛大的派对,要知道,派对可是吉姆威廉斯家的传统,是萨凡纳上流社会的“生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