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统共也没见过涂山铃两回。
只是弟弟只有这么一个亲近的朋友,他难免多上心了些,自然派人打探过消息。
涂山铃的各种小习惯,宋渊心里都是有数的。
咋一听到这样的语气,看到这样的神态,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涂山铃。
待他定睛看去,却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没有丑的,只是漂亮的程度绝对要被涂山铃甩出一大截。
见宋渊在打量,涂山铃就站在那里任由打量,她甚至还想转个圈,好叫宋渊看清楚些。
想起来了!
宋渊忽地跪直了身体。
这姑娘他是见过的,在致用斋里,那时他去找山长下棋,偶尔会看到这姑娘蔫头巴脑地路过。
时间过得真快,那样一个小姑娘,竟长成了如此飞扬的模样。
等等。
重点不是这姑娘长什么模样。
重点是这姑娘明明是宋家的后辈竟然叫他阿渊哥哥。
这是从哪儿论的辈分?
宋渊抬起了手,想拍拍脑袋,却因为于礼不合,又倏地放下了。
他弟弟这几个月一直带着个姑娘游历,难不成那姑娘就是她?!
这个发现让他五味杂陈。
涂山铃没管宋渊的神情,她反应极快地侧开了身体。
宋渊是宋潜的哥哥,长兄如父,算是宋潜的长辈,也就是涂山铃的长辈,她哪里敢受宋渊那一跪。
宋渊注意到了涂山铃的动作,知道自己失态了,面皮一红,重新跪坐回去。
他看向宋潜。
宋潜板板正正地坐在那里,眼睛却一直看着涂山铃,仿佛还在使眼色。
或许是因为面部表情太过不明显,从宋渊的角度看过去,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宋渊清清嗓子。
涂山铃乖乖坐到了宋潜身边,伸手帮宋渊添茶,“阿渊哥哥,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回答,你问我吧。”
宋渊刚把茶杯举到唇边,些许茶水刚入口,耳边又响起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茶水立时呛进了嗓子眼里。
他捂着唇剧烈咳嗽起来。
宋潜带着些谴责地看了涂山铃一眼,微微倾身,帮兄长拍背。
宋渊摆摆手,拿出帕子擦了擦。
他刚才是真的震惊了,涂山铃那话无异于说她能当宋潜的家了,这可真是……
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宋渊又想扶额了,他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话,竟这般用来形容阿潜了。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恢复了淡然,道“怎么称呼?”
涂山铃笑吟吟的,“阿音。”
宋渊又差一点失态。
阿音。
无音。
太像了。
不过他知道不是,这姑娘叫阿音,应该是名字里面带了个音字吧。
父母取的名字,是不能改的,所以……二弟跟这姑娘走得近,到底是因为真的心悦,还是因为执念呢?
他心中有些不得劲,面上却带着浅笑,“阿音,那你就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涂山铃点点头,“我有个门人,叫白明轩,是土生土长的厌火人,我已经全权把厌火的事情委托给他了。”
宋渊紧抿着唇。
他处理家族事务多年,早已学会了听弦外之音。
门人是最不牢靠的关系。
门人是因为利益而跟随,没有了利益,他们会离去,而利益打到他们足以自立门户,他们也会离去。
是以家族用人都喜欢用有血缘关系的同族,或者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亲如父子的徒弟。
厌火的事情由门人来管,就等于说厌火跟宋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