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泽的两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儿了,鼻子乌青,嘴巴也破了,一张脸原本不算太大,眼下却活生生被改造成了一张大饼脸。
他的脸每一寸都像是遭受了反复重击,没一块好肉了。
涂山铃倒抽一口凉气,她看着都疼,“他们怎么专门打脸啊?!”
祁天泽下意识回答“不是,身上的伤更……哎!”
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再次抬起袖子遮住了脸。
不是他不抗揍,实在是对手的人数太多了,一人揍他两拳,他身上就没好肉了。
那些人也莽得很,根本不怕打死人,要不是他卯足了力气往交漳新城跑,他的小命恐怕就没了。
最终还是出动了家将才把那些人给收拾了。
大部分人被抓了起来,有少部分见机的跑得飞快,成了漏网之鱼。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打得这么惨,现在打心眼里抗拒再去接触那些好勇斗狠之徒。
涂山铃“哎哟,太惨了,你赶紧去治伤吧,这副样子要是被大姑娘们看见了,你该没有仰慕者了。”
祁天泽几乎想捶胸顿足,他就是怕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人看到,拿了药后,才赶紧回到交漳城这边来的,要不然他随便派个家臣过来就行了。
他也不再多叙话了,朝涂山铃二人拱了拱手,便退出了房间,疗伤去了。
他的伤都是皮外伤,用了药,再打坐恢复一下,估摸着一两个时辰便能淤青全消。
涂山铃的视线一直落在祁天泽身上,等他刚刚关上门,她便在房间里下了个禁制,将慎宁的信交到了宋潜手上。
宋潜快速浏览完毕,“果然如此。”
所以在临溪,涂山铃听到两个行商夸孙密时才会说静渊君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还真不是一般人消受得了的。
涂山铃手指敲着桌面,“孙密这个人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孙密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他长大后有了能力,可能是因为穷怕了吧,一直致力于把能抓在手里的利益全都抓在手里。
不是说他的心有多坏,只是他那种做派,涂山铃很是看不惯罢了。
就比如说,他很乐于跟文士交往,请客交游不在话下,只是他用来请客的东西,基本上是打折时买的,每当年节,各大商铺都会打折,他总会屯很多东西在手里,请客时,拿出来摆上就行。
文士吃了喝了他的东西,心情大好之下,写诗写文夸他,自然是正常操作。
这便是孙密好名声最初的由来。
只是每次涂山铃看到夸孙密大方的文章,她的心情都会有些微妙,她实在说不好孙密是大方还是抠门了。
有了这一次跨地域赈灾的事情,孙密的好名声必然再上一层楼,但那却是踩着耿庭芳登上去的,涂山铃不能忍。
涂山铃“你说,我们是帮志洁呢,还是坑孙密呢?”
其实不管选哪条路,事情都没办法回到最初状态了,只是前者可以缓解耿庭芳的燃眉之急,后者更加解气。
宋潜听明白了涂山铃的意思,他没有丝毫犹豫,“帮志洁,百姓无辜。”
涂山铃笑着点头,“好。”
听到宋潜的回答,涂山铃便知道宋潜已将她心中的计划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帮耿庭芳其实很简单。
北方的春耕眼看着就要开始了,河津缺少人手种地,田地就会荒掉,那么解决掉人手问题就行了。
也没谁规定种地的一定是人啊,派出动物也一样能搞定,特别是当过耕牛的牛精,最合用了,一只牛精能指挥一群牛共同耕地,效率肯定比人鞭打牛更高。
坑孙密也很容易。
从北方来的人心里都期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