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设计特别，极尽奢华，轿顶镶宝珠，轿身没有窗，只以红纱覆着，偶尔风起，花轿内的新娘身姿，便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棠晚起初也是看热闹，但随后想起她做凡人时，与九皇子在书院内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未曾开始，但现在想来也有些唏嘘的感觉。

她忍不住朝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却发现言执竟然在笑。

她颇为惊奇的晃了晃他的手，“你怎么看上去比新郎还高兴？”

“没什么，我在想我们的婚礼。”言执低头对她说道。

实际上他刚刚确实是在想像，他们应该先在人间成一次婚，这样也算是让她人间的父母放心，再应该去天界成一次婚，由他的师尊，九重天的天帝陛下，亲自为他们主婚，再应该回魔界成一次，云台那个家伙爱热闹，也要让众魔界之人看到他们昔日的公主殿下，如今的种仙归来……

哦，或许还应该在神木观成一次婚，毕竟月白和琳琅那时在神木观成婚，棠晚那时看起来很开心很喜欢那里。

他想的有点多，于是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他把这些想法在她耳边一一说完，棠晚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去拧他，“你疯了吧？哪有人成亲那么多次的？！”

“有啊。”

“谁？”

“我们从前不是成亲很多次了？”乾坤境中他们当时相处了十世，后来他分身为君祈，也与她在妖界大婚过一次。

如此想来，便也不算奇怪了。

“那些都不算！”棠晚反驳他，她细数道“乾坤镜中我没有记忆，妖界那一次，说好是假的，所以，真正身为种仙的棠晚和重光神君言执，没有成亲，但只一次就好。”

一次，一心，一世，再不分开。

“好，都听你的。”言执握紧她的手，点头。

在他心中，她早就是他的妻子，成婚之事，全由她说了算。

棠晚被他这么一说，也莫名的就在想他们大婚的事。

她的眼睛看着那顶花轿自面前抬过，在记忆里搜了搜，没有关于楚娇蓉的印象，但不管怎么样，楚候爷到底还是将女儿送入了东宫，不是楚白芙，也有一个楚娇蓉，只是不知道，这二小姐的性子，和她姐姐一不一样了……

她不由得又看向了前方骑着马的赵绯玄，若是他要娶的人，定也是，真心喜欢的吧？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赵绯玄就在这时突然回头朝这边望了一眼。

棠晚与他对视，蓦地一怔，眼前百姓花轿，众人，全都化为了虚无，只余马上那人，怔怔的看了她一眼，棠晚眼中一下子漫起了一层泪。

再看一眼，她已然认出了他。

凡人之时，无知无觉，恢复仙身也没有立马去想这个人，甚至就在刚才，哪怕回想过去，也并没有发现异样。

但就是这么一个对视，打破了她的记忆，穿透到很远很远之前。

“凛哥哥……”

她低喃一声，喜悦而又怅然。

言执伸手拉住她，低声道“晚晚，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