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闯入了他的心间。

若这是他的劫，就让他一个人受罚吧。

他深吸了口气，回了静室，取宣纸作画，他从未画过她，可她的音容笑貌深刻的印在脑海，亦在他笔下栩栩如生。

画中美人手持玉笛，温柔浅笑。

言尘子神思恍惚，回过神来，他以秘术施于画上，再加以灵力，画中美人仿若伸了个懒腰，走了下来。

一身白衣，黑发束起，外貌看起来与真人无异。

只除了那双眼睛，太过无神。

她的眼睛是最美的，他无论如何也画不出来，那双清亮，爱笑，就连生气也闪闪发光的眸子。

“棠晚。”

“言尘子。”画美人应他的心，喊他的名字。

言尘子突然苦笑，他从未想过，原来她陪伴他的时间会这么短，师门试炼便是尽头，从此以后，她是妖，他是道。

他只能尽自己全力，护她周全。

画美人沾了他的修为，他的灵力，只要她露面的时间短，不会有人看出异样。

他会让她代替棠晚去死，从此仙道中人放过她。

“言道士！”蛋蛋小声的呼叫在屋外响起。

言尘子神色一凛，他将画美人藏于室内，随即打开了窗户，凤凰蛋气息不稳的滚进了他怀中。

“你怎么会来？棠晚呢？”他皱眉，心已经提了起来。

“主人、主人要我来看你……”蛋蛋没什么精神，它在山脚下徘徊太久，一直被护山大阵阻拦，根本进不来，直到现在，护山大阵不知为何，突然破了一个口子，它才钻了进来。

言尘子帮它输了些灵力，他想起昔日种种，目光眷恋，却不得不冷硬道“回去告诉棠晚，离开烟霞山，永远不要再回来。”

“啊？言道士你在说什么？”蛋蛋不明所以，都愣了。

“听清楚我的话，让她走，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为什么？主人就是为了你来的，她能去哪啊？”

“很多事情你不会懂，照我的话做，他日若是有缘，或许还会再见。”言尘子闭了闭眼睛，他内心即便再挣扎，再痛，却也不能再迟疑。

上一次她能逃走，可这一次，玄天派启动锁妖塔，她再没可能全身而退。

“可是——”

“回去吧。”

蛋蛋很是担心的看他一眼，它化作金线飞走前，听到他低喃道“好好修炼……终有一日，不会是妖。”

……

“你在做什么？”

云来客栈中，棠晚借了后厨在切柠檬，赤瞳跟在她身后好奇的问。

“你管我。”

她将两个柠檬切片，去找大厨拿了只可以密封的罐子和蜂蜜，细细的在罐子底部倒了一层蜂蜜，随即一片一片的将柠檬放了进去。

见她不理会自己，赤瞳干脆伸手拿了一片柠檬，迟疑的咬了一口。

可下一秒，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甚至呛了一下。

棠晚朝他看去，他整张脸都被酸的扭曲了，她不自觉露出了一抹笑来，“好吃？”

“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愿意对我笑了。”他怔怔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