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找上秦弈,破坏了秦弈流苏在亲亲的时候,明河的神念也是全程在旁观的。
此事折射出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以后大家都是无相太清,在哪里做什么事几乎都等于被人全程围观,那日子怎么过啊……
不过此时秦弈还没往这想,明河也没想那么多,她目光幽幽看着俗家衣裳的师父,心中也微有叹息。
并没有吐槽师父让她注意影响,自己却俗家衣裳屁颠颠去喝酒……本来师父也没禁止她去说说话,师父自己当然也可以去说说话。
终究是个“贵客”嘛……冷落无人问才是真会让弟子们犯嘀咕的事情。
相反明河倒是挺替师父叹息的,因为她很清楚师父是个怎样的性情——随性、戏谑、洒脱,若是散人的话,她就是最标准的那种游戏人间的高士。
可惜她是宗门首脑,一宫之主,天枢领袖,要对无数弟子负责,也要为整个宗门传承和发展负责。
同时还要对神州正道负责。
说只观不涉,谈何容易……师父做得已经够多了。
若没有师父镇着,光是左擎天都能让世间浩劫好几次。
最难受的一点是,观而不涉的道源本质,和曦月的性情不合,她是承君一诺千里诛魔的性子,哪来的观而不涉。这本质的割裂起源于,她是晖阳之后才跟着鹤悼修天枢之法的,性情和天枢之道原本对不上。
那时候鹤悼自己才刚刚乾元,眼界也很一般,他以为曦月修太阴之力、也修占卜之术、也观天枢仪轨,真是大喜过望,以为完全契合。可实际上内核有微妙不同,不是一回事。
结果鹤悼是个天才,曦月也是。两人明明内核不同,竟然生生求同存异,共同发展出了天枢之道,把天枢神阙建成了天下第一宗。
很了不起。
天枢神阙在左擎天等人看来是个矛盾的宗门,矛盾在很多地方,鹤悼的身份和追求本身就够矛盾了,鹤悼和曦月之间的差异也矛盾,而曦月自身也是矛盾的一环。
然后曦月收了个徒弟,又是真正天心悠悠的冥河水。
最搞笑的是这冥河水还思春了。
再加上另有思谋的鹤鸣……整个天枢神阙细细梳理的话,跟个麻花一样。
这就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被碎嘴仙鹤认为“门第太高”的天枢神阙,其实早就一团纷乱,反正对曦月来说,始终都是身处囚笼吧。
明河能想象师父在大荒遇上一位知己,云间醉月,纵饮高歌的欢畅,那简直是连道境都能有所突破的事情。
看如今师父一身俗家衣裳,开怀地笑着,和秦弈碰杯而饮的场面……明河心里没了之前的酸溜溜,倒觉得有那么点小小的欣慰感。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绿幽灵给传染了。
但是……真的喜欢看见师父开怀地笑啊。
师父多少年来,笑得都没此刻开心。
只不过你邀月,是不是漏了啥啊?
明河很想说,难道不是邀明月?
漏了人了诶!
算了。
给师父一点空间吧。
秦弈的造化金章是真好用,明河眼睁睁看着那小半葫芦的醉月酒仿佛无穷无尽一样被不断分开复制,两人都喝了小半个时辰了,酒不但没少,反而多了……
师父笑得更开心了。
明河的脸更绿了。
“秦弈,你真是个害人精。”曦月喝得有些微醺了,正在那边说:“本来不过一场邂逅,岳夕姑娘根本就不存在,你再也找不到这个人……我真的没想和徒弟抢男人……”
明河:“……”
秦弈道:“岳夕真的不存在么?你俗家名应该就是这吧。”
曦月撇撇嘴:“早就没俗家了。”
“可是放开怀抱的曦月,难道不就是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