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想请教孙老有关五十年前的事情。”
白晓笙此话一出原本一副和蔼可亲模样的孙老脸色顿时变了,原本因为疼痛而略显苍白的面皮更是紧紧皱在一起,颇有些难看。
孙老眼中神光闪动,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堂下坐着一脸笑眯眯模样的白晓笙,五十年前的事情可以算的上是黑历史,照理来说在收手之前应该把痕迹都清理干净了,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但是孙老却从石敢当那里了解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笔录人这个团体让每一个江湖中人又恨又怕,他们钻战场刨地道,闯灵堂挖坟坑,仿佛对于世间任何事物都没有敬畏,他们在乎的只有那一根笔杆子。
世间有些东西失去了原本应有敬畏,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当年的事情指不定笔录人那里就有记载,万一了……
由于过渡震惊孙老捂着汗巾的手不经意间也放了下来,被撞破的额角还流着血,血水顺着额角淌下,配合孙老铁青的脸色,使得大堂座上那位在松门城颇具盛名的杏林高手整个人的气质有显得几分阴沉。
老何明显感觉大堂气氛变了,再加上自家老爷那副难看的脸色,老何在心中埋怨自己果然不该将这小子给放进来的。
老何伺候了孙老接近快四十年了,对自家老爷喜恶爱憎各种癖好可以说的上是了如指掌,但是若是说起五十年前……那还真没他什么事儿。
但是老何知道自家老爷和蔼宅心仁厚,是松门城出了名的大善人。当年老何因战乱家破人亡无家可归,自身还在流浪中染上恶疾,是孙老冒着被传染的危险费尽心思将老何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收留了无家可归的他,从那一刻起老何知道自家老爷是个好人,所以一颗心思全部都放在了伺候孙老身上,就是如今的石记大当家石敢当,都是老爷当年冒着送命的风险留住的。
石记如今在松门城也算得上是有权有势,在松门城占据了三分之一铁匠铺子市场的石记真闹起来城主都要说两句宽慰话,自家老爷是石记大当家的恩人,说是再生父母都不为过,再加上自家老爷本身就是杏林圣手,人脉颇广,在松门城医馆大道上说话还是颇有分量的。衣食住行那是百姓的事儿,兵(兵刃)药(医药)武(武功)人(人脉)才是江湖客在乎的,在松门城自家老爷独占三样,谁敢惹?
见自家老爷面色愈发阴沉,老何暗自思忖着要不然趁老爷还没发火之前将这个惹老爷不高兴的小子赶出去?
正在老何考虑用什么手段把堂下这个小子赶出去的时候,孙老突然发话:“老何,今个儿医馆儿不开门儿,去门外把门堵上,守外边儿,就说今天老爷我不见任何人。”老何听到这话愣了,但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回答:“知道了老爷。”
孙老单独接客的次数在老何的管家生涯中可以算的上是屈指可数,上一次是二十年前松门城那位大人来求药,就连那一次老何都只是在堂外候着而已,但这一次居然要到大门口去守着。
现在正是清晨,松门城依山而建,早晚正是湿气最重的时候,再被山上的风那么一吹。
想到这里老何情不自禁到了个哆嗦,狠狠地瞪了白晓笙一眼:都是你小子害的。
白晓笙不会那些神神叨叨的观面算心手段,但是老何这幅模样是个人都看得出这个看门儿的老头怨气四溢。白晓笙依然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坐在堂下用笑眯眯的表情一动不动地看着老何,意思很明显:你怎么还不走?
这年头家主发话了下面人不马上照办是打家主脸的行为,自家老爷还在堂上坐着,老何自诩管家,自然不能给老爷丢人,抱着对白晓笙一肚子的不满,老何狠狠瞪了这个一眼没礼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眼,去门口守着去了。
老何离开后,孙老再也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