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南市古城区,张宅。?
饭毕,林七夜难得地、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刻意地抬手拍了拍自己微微鼓起的腹部。一层真实的、带着暖意的饱足感包裹着他,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实在太过稀罕。
“真的,吃的太饱了。”
他低声感叹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和感慨。
过去的年月里,做饭通常是他独自一人在家完成的艰难任务。
尽管他并非完全感知不到外界
——那个半径十米的感知圈是他黑暗世界里的灯塔——但灶台的火候、飞溅的热油、滚烫的锅沿,对于依赖非视觉感知的他来说,始终是难以精准掌控的陷阱。
那些潜藏的危机常常化作皮肤上灼热的刺痛,留下或深或浅的烫痕。
请护工?身为学生,微薄的收入让这个念头只能停留在无奈的奢望里。
因此,每一次安全、满足地吃完一顿自己做的饭,都带着点侥幸;
而像今天这样,不仅吃饱,还是他人精心烹制、味道颇佳,还能安心享受的饱足,简直是屈指可数的美妙体验,
珍贵得令他有些不真实。
安卿鱼将林七夜这细微的动作和神情尽收眼底,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又带着几分促狭:“七夜啊,七夜!”
“哈哈哈!你这吃饱喝足拍肚皮的架势,跟街边那些遛弯的老大爷学得可真像!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的笑声在饭厅里回荡,充满了久别重逢的鲜活气息。
这毫不掩饰的调侃直击林七夜的耳膜,让他本就因饱食而温热的脸颊瞬间涌上一股更明显的热度,微微泛起了红晕。
他下意识地想掩饰那份被看穿的窘迫与难得的放松感。
两人稍坐片刻消食。
不久后,他们便起身离开了饭厅,穿过古朴的回廊,漫步到了宅邸前院精心布置的园林之中。月色初上,给太湖石和疏朗的枝叶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清辉。
他们在一座小巧雅致的亭子里寻了石凳坐下。四周是精心修剪的草木和嶙峋的假山,夜风裹挟着草木清香徐徐拂过。
亭中静坐片刻,林七夜终于问出了那个自踏入张宅前院起就盘旋心头的疑问。
他微微侧头,仿佛在用感知细细描摹着周围的景致轮廓,而后才开口:“班长,为什么张宅的园林……”
他顿了顿,似乎斟酌着用词,“为啥会盖在前院呢?一进门就能看到。用意是什么?我记得这类讲究的宅子,园林通常都是安置在后宅,追求个幽深静谧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纯粹的好奇
和些许不解。
安卿鱼闻言,脸上浮现出预料之中的笑意。他轻松地靠向亭柱,解释道:“哦,这个啊。其实是因为现在你进来的那个所谓‘大门’,它以前是后门。”
“是我老师——也就是我的养父——对这座老宅子做了一点格局上的调整。以前真正的大门位置,现在变成了后门;而以前的旧后门所在,现在则是新修的大门了。”
“原本正门那片区域,现在被他改成了书房。”他耸耸肩,语气里带着点习以为常的无奈,“没办法,书实在太多了!”
“我那养父老师对我的要求又高得离谱。大夏迷雾相关的理论还没研究透彻呢,他就塞给我一堆天文黑洞、宇宙物理的东西,还有什么飞船建造理论……老天!”
他夸张地扶着额头,“这都是些什么啊?想想就头大,简直快把我逼疯了!”
林七夜恍然。
原来是建筑布局前后对调了,难怪这园林的位置如此独特。“合着是这么回事。”他点点头,困扰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
安卿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