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门铃响起时,刘林指尖正摩挲着照片边缘泛黄的折痕。
照片上的刘悦眉眼弯弯,看起来甚是柔和。
窗外的雨刚停,空气里裹着潮湿的霉味,楼道里声控灯滋滋作响,光线昏沉得像蒙了一层灰。
刘林放下照片,照片被稳稳地搁在玄关的矮柜上,相框玻璃映出他眼底尚未散去的怅然。
他起身时脚步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照片里定格的时光,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清晰。
门铃又响了一声,比刚才更急促些。
刘林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指尖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迟疑了两秒。
他记得自己没买外卖,他也没有任何的朋友。
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的光线太暗,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身形高大,穿着深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谁?”刘林沉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门外的人没有回应,只是又按了一遍门铃,那铃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像是催命的符咒。
刘林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片刻,转动了门把。
门刚拉开一条缝,一股凌厉的风就裹挟着寒意涌了进来。
刘林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胸口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像是有烧红的烙铁狠狠扎进了皮肉里。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低头望去,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深深插进了自己的胸口,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淌,很快浸透了他的棉质衬衫,在胸前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剧痛让他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抬起头,终于看清了门外人的模样——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眼睛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丝毫温度。
“有人想让你偿命,我也只是按规矩来办事。”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刘林张了张嘴,想喊救命,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染红了下巴。
他想后退,想关门,可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拔出匕首,又在他胸口狠狠插了进去。
一刀,两刀,三刀……
每一次刺入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男人的连帽衫上,也溅在了玄关的地板上、墙壁上,甚至溅到了矮柜上那张照片的玻璃上,形成一道道狰狞的血痕。
刘林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照片,照片上刘悦的笑容依旧灿烂,可他却再也摸不到了。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他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悦悦我下来陪你了……”
身体重重地倒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彻底没了动静。
男人收回匕首,用刘林的衬衫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迹,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任务。
他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刘林,又瞥了眼矮柜上染血的照片,眼底没有丝毫波澜,转身带上门,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只留下一串沾着血迹的脚印,在潮湿的地面上慢慢干涸。
下午三点,辖区派出所接到报案。
报案人是公寓的保洁阿姨,她按例来打扫卫生,敲门许久无人应答,推门进去时,瞬间被玄关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跑下楼报了警。
警车的鸣笛声划破了小区的宁静,很快,公寓楼下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居民,议论声此起彼伏。
警戒线迅速拉起,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守在门口,禁止无关人员靠近。
陈北安和顾登赶到时,技术科的